義蒔繼續搖搖腦袋,“老夫說的綁,並非是綁在外麵,大塊的青磚,慢慢將中間掏開,塞到裏麵,外麵再補上,別的民夫就難以發現了。而這塊磚拋出之後,落地必將砸的稀爛,布也就露了出來了。”
這話說的,不禁少師點了點頭,許多大臣也是連連點頭,周扁也笑了,義蒔果然還是動了腦筋的。
不過仍然有人不依,“義大夫,請教了,這磚塊倒是將布送出去了,若是韓兵沒有注意,豈不白搭。數萬韓軍之中,未必人人都會以為磚石中有布條是為稀奇。”
“有功夫多準備幾塊磚,便是了,總會有人注意到的。”義蒔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這下疑惑更少了,不過又有人提出了新的疑問,“倒是極有可能,隻是數萬民夫,當初招來時並未一一核對身份,當中夾雜一兩韓人,隻怕此時難以找出啊。”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了義蒔,不過這次義蒔沒招了,“或許隻有花功夫再一一核實吧。”
這是什麼法子,數萬人中去找出一個或兩個人來,隻怕還沒找到,便已驚動了對方,隻怕義蒔自己也知道不可行。
於是又議論紛紛。
半響後還是沒有主意,這次周扁不得不開口了。
“義大夫所言,本王深以為是,或許事實便是如此,本王再也想不出別的途徑。不過要想找出此人,本王倒是有個法子,諸位難道忘了韓軍可是十天前才開始造投石器的麼?可見投石器必然是十一天前那場大戰時泄露出去,就找個借口查清上次大戰前新增的民夫即可。還望諸位今天不要泄露消息,明日不到午時,或許便能找到此人。”
“大王英明!”
這時不由眾臣不服,看來大王是早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並且也有了主意,這番隻是考校而已。於是歸德殿中一番恭維和表態,君臣欣然散場,幾名眾臣單獨留下定好具體計策,一切就等著明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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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韓軍大營之中,也是眾將聚集,帥帳之中,人滿為患,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高坐其上的並不是大將軍韓虎,而是一名華服中年人。而十萬軍的最高統帥,大將軍韓虎卻跪在堂下正中,麵對著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臉色偏紅,仔細一看便會發現是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潮紅色,發須夾雜著一些白絲,斜靠在矮幾之上,微眯著雙眼,精神不是很好。
“虎,先君在時,你便已是大將軍,征戰南北,武功累累,尤其滅鄭一戰,更是立下大功,自先君去後,多年來,你一直鎮守東南,使楚國不敢北望,寡人引以為南國之重。此次寡人悍然決意為周王正名,替先周公複國,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派遣大將軍你,撥兵馬十萬,限時一月,令你攻下洛陽。”
“卻沒想還沒出韓境,在市丘便遭敵夜襲,剛入周境,便被一把火燒掉了糧草,這些也就罷了,沒想攻城一月,折兵無數,卻始終無功,小小一洛陽,竟至如此,令寡人不敢相信。問題在哪?你可有什麼話要對寡人說麼?”
韓虎聞聲無奈隻得磕下頭去,“君上,老臣無話可說。”
原來這中年人竟是當今韓侯,昨日趕到,今日觀戰後便開始要發飆了。
“大將軍虎,你老了。”韓侯緩緩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滿賬中眾將都忍不住猜測甚至嘀咕起來,君上這是要趕韓虎走麼?
而跪倒在地的韓虎,雖然早已猜到了結果,但仍忍不住身上打了個哆嗦,抖動了幾下。
“君上,臣下以為,臨陣換將,實乃兵家大忌。且臣下也在陣後觀看了最近兩戰,我軍不可謂不勇猛,實在是周室守城有方,非主將之過。大將軍韓虎多年征戰,治軍有方,此次攻打洛陽,並無過錯,還請君上勿要動換將的念頭。”
眾人聞聲看去,這第一個為韓虎說話的,竟是一直站在韓侯身旁的公孫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