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裏,隻聽大王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諸位愛卿,隻怕韓軍不久便會大舉進攻我洛陽,如今已是火燒眉毛,本王要求諸位立即緊張起來,加緊修補城牆,備好糧草和兵械,同時回撤鞏邑成周孟津三地之民,當下,已是我王室存亡之關鍵時刻,還望諸位以國事為重,不得鬆懈!”
群臣自然大驚,“韓軍雖有所動作,但近日已安靜了下來,且王孫滿已在新鄭被奉為上賓,臣等也並未聽到任何其他消息傳來,難道韓侯真要再置大義於不顧,而悍然攻打洛陽麼?”
“今天,安邑有消息傳來,郭家將生產鐵矛之事包攬了過去,但安邑坊間卻有消息說,前日韓師冒犯鞏邑,乃是為了鐵矛而來。故本王以為,韓侯必將大舉來犯。”
“據那郭家說,韓侯來犯確有可能是為了此事,但為何市井間有了這個傳言,大王就以為韓侯還會來犯呢?”包括太師在內,許多大臣都露出了不解。
周扁卻是斜眼看了下去,“白愛卿,你來說,這是為何?”
“是,大王,若是說的不對還請大王指正。”白圭一拱手,當仁不讓的講了起來。“鐵矛雖利,但若真是一國君王為此便悍然冒犯天下共主,實乃滑天下之大稽,若韓侯想要,大可遣使來索,又何必出兵呢?某以為,韓侯哪怕是真的想要強迫王室讓出方子,也不會公然承認,而惹天下人笑話,所以韓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為了區區一鐵矛而欺淩王室,必然會再次出兵,以證明自己是在伸張大義,而非為了區區鐵矛。”
“著啊,白愛卿之言與本王之意不言而合,本王以為正是如此。”周扁點頭道。
“那韓侯又要伸張什麼大義呢?”老太師還是一時有點轉不過來。
“自然還是打著替洛陽周公複國之旗號了。”白圭答道。
於是包括周扁在內,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寧越。
寧越倒也反應的快,忙一拱手道,“大王,據報,昔日公子班正在齊國臨淄,寧某這就遣人將之帶回,不會讓韓人得之。”
“此事急不可緩,有勞了。”周扁滿意的點了點頭,的確,昔日寧越放走在外的公子班是個變數,就怕韓侯將他找出來當做一麵旗幟。
群臣也不是矯情的主,既然都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緊要行,一番商議後,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鞏邑成周之民要勸到洛陽,城防要加固,兵械糧草要備足,雖已是初夏小暑,但此時的洛陽城卻好似壓了一張無形的網一般,緊張的氣氛逼的洛陽市民們喘不過氣來。
於是,洛陽糧價又開始了上漲,列國遊商又開始了搬家,平民百姓們又開始了恐慌,主管刑罰的洛陽司寇,以及掌管監察司的寧越頓時壓力倍增。隨著第一批自成周而回的子民入城,更是為緊張的洛陽扔下了一塊巨石。大王這是要做什麼?於是一些沉不住氣了的洛陽本地貴族紛紛前來質問王室,到底何事如此緊張?
好在沒過幾天,飛奔而回的探子便帶回了最新的韓軍動向,周扁與白圭等人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消停了幾日的韓國大軍,又開始了向國都方向的移動。這一動,居然就是近十萬大軍。雖然洛陽貴族們不再質疑,沒人再嚷著要回家奴了,但是周扁的壓力卻更大了,沒想到韓侯還真看得起自己,十萬大軍啊。
緊張的氣氛中,又過去了三天,這回的消息卻是韓國十萬大軍在新鄭誓師北伐,目標直指洛陽,並且更壞的消息是,誓師儀式中出現了一位王室的老熟人——公子班。
隻怕此時韓國大軍已在路上,火燒眉毛之際,得到消息之後,周扁立即召開了緊急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