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眾人剛坐定,便聽見了少師的聲音響起,“不對啊,大王,我們不是定的固守洛陽,待韓兵迫於諸侯壓力自己退去嗎,那又為何非要主動出擊,阻攔韓軍呢?”
少師話音剛落,立即便得到了群臣的附和,“是啊,為何非要主動去阻攔呢,憑著洛陽高城阻擋豈不更好?方才隻顧了想著勸諫大王不要親征,反而忘了細想此事。”
望見群臣議論紛紛,周扁不由笑了,剛要做聲,卻發現白圭寧越二人均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便開口道,“白卿,寧卿,你們以為如何呢?”
二人謙讓一番後,還是白圭先開了口,“大王,韓國與我王畿之地相鄰,若韓軍準備妥當,則朝發夕至,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完成大王的計劃,比如從鞏邑搬回糧食,從成周撤回工匠,從洛陽郊外招兵,所以我們必須主動出兵為這些事爭取時間,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則洛陽城準備的就充分一點,守住洛陽便希望大一點。不知大王是否出於此意。”
周扁再將目光轉向寧越,後者則立即拱手道,“大王,臣下亦是此意。”
再望向群臣,卻都是或疑惑或恍然,不過周扁卻是點了點頭,滿朝大臣中,能有兩個與自己想法一致,便足夠了。於是周扁讚道,“本王所慮,確是如此。龐將軍跟隨本王時日較長,帶兵本領為本王所知,就拍龐將軍率四千兵南下如何?”
反應過來的太師等人忙拱了拱手,“臣以為龐將軍可以,隻是不知我軍四千之士,能否堵住韓軍,不知能擋住多長時間。”
“看來你們還是不放心,那明日本王召集四千大軍,觀兵於定鼎門之外,讓你們看看我威武王師可否一用,也當是為龐將軍送行如何?”
“也罷,就依大王,臣等隻是擔憂,卻非質疑我王師。”太師幾人對了眼後拱手說道。
“既如此,如今時間緊急,諸位便按計劃分頭行事,如何?”周扁實在不願意再廢話了,距離劉求寫信已過了三天多了,也不知韓軍走到哪兒了,但多半還沒臨近周境,因為在王畿四周薑平均灑有探子,此時還沒見有報。
不想田邑卻突然發話了,“大王,老夫既已投了王室,便是王室之人,敢不盡心竭力。臣府上有近兩千家丁奴隸,當此危難之際,臣願全部抽出為大王所用,其性命便都交與大王了,全憑大王調遣!”
“好啊,田愛卿有心了,本王承情了。介時其傷亡賞功等於我王室士兵待遇一同,嗯,不過你家還是留五百人吧,田卿可要替本王看著城中其餘貴族家,手中可得有人。隻是堅守洛陽時,本王會親自坐鎮,親自指揮調遣,若是你家奴隸死傷多了,還望田卿不要怪罪於本王啊!”其實周扁早有此意,隻是不好在朝堂之上提出,本想私底下再找田邑的,沒想他竟主動提出來了,讓周扁不由高看了其幾眼,他這寶可押的大啊。
田邑連道不敢後,點頭接受了周扁的建議,見田邑帶了頭,洛陽其餘親近王室的貴族也不甘落後,先是趙駢表了態,也願獻出八百奴隸,其餘的也你三百我兩百的亮了出來。能來開會的自然是親近王室的洛陽老貴族,其餘不親近王室的自然也不會被叫來開這麼重要的朝會,雖然到會的並不多隻有六七家,但洛陽老牌貴族的底蘊此時完全體現出來了,出乎周扁意料竟一下子湊了近四千人,而且田氏趙氏等還保證去說服其餘洛陽貴族也獻出家養奴隸,直說得周扁心中大悅,笑臉如花,對守住洛陽城信心又大了許多,如果說以前有五成把握的話,現在已上升到了六成了。
不過這些貴族家養的奴隸還是得分散管理,不然若有哪一家心懷不軌,乘機作亂,隻怕自己準備的再周密也會在一瞬間崩潰。還是自己人帶著放心些,於是周扁指示少師親自接受重新編製這些家奴,而再派趙駢去郊外招新兵壯漢,當然所有這些新增的力量中,中層軍官都必須是王室的人,這點少師自然清楚,不需周扁再專門囑咐。
緊急朝會開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於是周扁一番激勵的話說過後,眾臣便一起告辭而去,大夥都知道既然已經與王室站在了一條船上,便不得不盡心竭力,抓緊時間做好自己的事。
望著眾人匆匆離去,周扁大大的鬆了口氣,本以為還需費一凡口舌,才能說動大夥同意堅守洛陽,才能鼓起群臣的信心和鬥誌,但如今看來群臣還是能和王室一心的,幾乎所有的意見都達成了一致,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不過自己可從沒指望完全指望這些大臣,誰知道一副恭敬的外表之下想著什麼,何況洛陽滿城貴族中還有那麼多不穩定因素在,周扁是一絲一毫也不敢放鬆,不管怎樣,第一場阻攔戰那是必須要贏的,不如此不足以讓洛陽全城人信任王室,不足以壓住這些不穩定因素,這也是周扁非要在洛陽城外阻攔一下韓軍的原因之一,並且周扁所設想的是隻有自己率兵前去方能取勝,得想個什麼法子才能去呢。
想著想著周扁走向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