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劉氏叔侄兩親自上陣,充當起侍者,來回穿梭於各酒席之中,拿出來渾身本領躬身賠笑,直要哄得這些個貴客賓至如歸,就算賺不到錢,也不能得罪了這些大爺。
這一頓酒喝得好生暢快,包間裏談笑聲一直響了不停。
劉氏的酒店裏已如後世般設了可供數人同時就餐的大桌,雖然仍是跪坐,但賓客們之間的距離卻是拉近了不少,但此時也不知是這種獨特的飲酒方式還是這裏有別於別處的美酒吸引了來客,隻聽一名來客大笑道,“還是這裏飲酒痛快,來來來,再飲一杯,明日出城之後,卻不知何時還能再來。”
“去,你要喝酒便隻說,何須如此作態。不過是才一萬人的隊伍,我家公子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數萬大軍壓過去,怕是要不了多久,我們又能回來飲酒。不過那時誰個撈的多,誰個就要請客!”一名漢子笑道。
“那是自然。申兄不必多想,什麼叫不知何時還能再來,前兩年我們幾百人就能追得那家數千人潰不成軍,這次去也是如此。來,滿飲此酒,祝公子旗開得勝!”又是一名青年笑了,看來氣氛極為輕鬆。
一群人頓時哄笑一聲,個個仰頭喝翻了手中的酒盞。
不料放下酒盞卻見一人悶悶不樂,先前那名漢子便出聲安慰道,“丙伯,知道你的三弟死在了鞏邑,放心,我們這次就是去報仇的。”
“哼!”卻是席上一名中年人幹咳了一聲,滿桌人頓時驚醒,酒喝多了,竟沒能收住話頭。於是眾人慌忙四下一看,卻見隻有一名正發著呆的麵熟夥計站在包間門外,立即便有人認出卻是那店主的侄子。
眼見眾人目光投來,本來正發著呆一臉豬像的劉求忙擠出討好的笑來,“爺爺們想再要些什麼?”
“你家的酒賣完了嗎?沒看見這酒壇空了嗎?還不快去取些來!”一名漢子高聲叫道。劉求忙點頭稱是,一溜煙跑了,生生忍住了劇烈的心跳。
“來,兄弟們,我們不說明日之事,隻管喝酒便是,再滿上!”中年人提議道,立即便得到了屬下們的附和。但是,他們不知的是,話一出口,已經晚了,雖然那個夥計是個熟人,雖然那個夥計方才在發呆。
好不容易送走這群大爺,絲毫沒有去關心這群大爺走時到底丟了幾個銅板,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似的劉求找到了叔父,一把將之拉到了密室之中。
聽罷劉求述說之後,叔父一拍大腿,“壞了,那隻有一萬兵力,而年前又被韓兵追打過,那不是王室和洛陽是什麼?還有鞏邑,人家都說出來了。你為何不早早退去,去給主子報信,還守在這裏幹嘛?”
“我這不是怕我突然跑了惹人懷疑麼?”劉求一臉苦色。
“早一天得信,便能早一天準備,此事如此重大,你若是直接走了,叔父給你撒個謊說你鬧肚子了什麼的,那群爺會計較非要你來伺候嗎?可是現在新鄭已經落門了,今日是送不出去了,你呀,真是糊塗,枉得主子如此看重你。”劉百萬恨恨的說道,直說的劉求臉色一紅。
片刻後,隻聽劉求開口了。
“的確,主子說過,時間是取得勝利的決定性因素。是我不夠堅決。”說著劉求咬牙瞪眼,使勁跺了跺腳,冷靜了片刻後決然的說道,“放心,某自有辦法。”
說罷劉求便要轉身離去,慌得劉百萬一把拉住,“城門都已經關閉了,你要如何?”
“到城牆上趁人不注意放繩索爬下,城西農莊裏留有我們的人,自去年那消息傳出後,主子便在農莊裏留了輛快馬車,沿途有兩處換馬,馬不停蹄,三日便可到達洛陽。雖然晚上不便趕路,但明早可不必等待新鄭城門打開,天一放亮便可出發。此時能早一刻是一刻。”劉求轉頭說道,麵露堅決之色。
“那你要小心啊,千萬別讓巡城的士兵發現了。還有明日你可還是要回來,信就讓他們送去吧,我們還要留在這裏,主子日後還會用到的,可不能現在就引起懷疑。”劉百萬鬆了手,劉求的身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這可是大王專門訓練過的。而對於大王,很多洛陽一地的人都有盲目的信任。
“是,知道了。”一溜煙,劉求便不見了身影。
轉身回屋,忽覺肚中空空,劉百萬一拍肚子,唉,忙了一晚上,叔侄兩可都還沒有吃東西呢。於是,劉大老板趁著夜色,親自摸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