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室得到消息之時,同樣關注韓兵動向的洛陽自然也有探子回報,昏暗的明宮正殿,長長的回廊之中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分列兩旁的侍女急忙彎腰行禮,恭聲喊道,“寧大夫!”
但寧大夫卻並未理睬,徑直向正殿正上的高座奔去。高座之上一名三十來歲的華服男子正自飲自得,頗為愜意,忽覺身旁多了一人,定睛看去原來卻是寧越,忙吆喝了起來,“寧大夫來得好,快來與寡人共飲一杯。”
不料寧越卻並沒領情,反而一把奪下周公手裏的酒爵,高呼道,“公爺,韓兵已經往北邊開發了,要打起來了!”
周公頓時一個機靈,忙從高座上滾著爬了起來,驚呼道,“什麼,韓兵打過來了?快喊龍將軍!”
寧越頓時好一陣無奈,心中又將屠氏罵了一頓,進獻什麼不好,非要獻白酒,把周公搞成這樣,一直想勸周公遠離屠氏的,但卻總是沒說出口,不過好在周公看起來並沒有完全喪失鬥誌,於是寧越好一頓解釋,這才讓周公搞清楚韓兵是渡河往北邊去了,有可能去和魏國幹架去了。
“哦,寡人想起來了,早就與王室商議好了的,等韓國一被魏國打敗,我們就去攻下鞏邑。”清醒之後的周公很快就想了起來。
“主公英明!正是如此,所以主公自今以後不要再每日飲酒了,稍微整頓下軍務,以便出兵。依臣下之見,不若主公便占了鞏邑,料那王室也不敢如何的。”這個建議寧越提起過多次,不過周公性子略顯敦厚,一直沒有正麵回應,其實寧越倒還是極有見識的,清楚的認識到王室才是如今周公國的最大障礙,隻是奈何周公認識不足啊。
果然聽見周公悠悠道,“此事不急,容寡人再想想吧。”
“主公,若是咱們得了鞏邑,則可以對成周形成包圍之勢,王室則沒有絲毫發展空間,日後王室還將如同以往一般看咱們洛陽這邊的顏色,豈不快哉?”
見周公仍舊一副沉思狀,寧越又加了把火,“主公,王室手裏可是抓著好幾項生意的來道,別的不說,單是這燒酒和天然居裏的新鮮菜肴,便能帶來多少收入啊,若是主公控製了王室,不怕他王室不交出燒酒的秘方,得此秘方,我周公國定可增加不少財富,再挾以王室之名,少不得也可擠入天下強國之列。”
周公聽了這才晃悠了下腦袋,“愛卿你說的太遙遠了,洛陽雖地處中原核心,但區區一隅之地,四麵受敵,自保尤嫌不足,談何強國?咱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愛卿你還是多關注一下韓魏之戰,寡人自有決策。”
知道周公性子這多半是心動了,隻是嘴上沒直說而已,所以寧越心中大喜,但臉上仍未表現出來,拱手道了聲遵命。
不過周公對這美酒仍是意猶未盡,忍不住拉住寧越的手說道,“愛卿,反正今天已經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再說。寧愛卿現在就陪寡人喝兩盞吧,愛卿倒是來幫寡人評評,這屠氏的白酒和王室的燒酒,哪一個更好喝?”
寧越好一陣無奈,但終究耐不住主公相邀,掀起長袍坐了下來。
而成周王室之中自然是另一種景象,隨著薑平離去,王宮之中便陸陸續續有人進出,便是宮中的宮女監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與往日不同,走路都格外小心起來。
最先來到的自然是太師,作為重臣中的重臣,太師長期穩坐中樞,以備隨時處理各項事務,太師自有另外的消息渠道,得知消息也就比周扁晚了那麼一小會,所以薑平走後沒一會,太師便來了,二人邊說邊向議事廳走去。
太師首先的建議便是屯糧和集中軍隊,正商議著細節時便到了議事廳,不料卻發現少師已經等在這裏,原來少師得知消息後便料到周扁他們要到這裏來,於是便直接到這兒了來等著,正巧剛到便向屋裏走去。
三人將成周屯的糧草一核算,發現應付成周和鞏邑還湊合,但若是得了洛陽在最壞的情況下,也就是洛陽城內的糧草被不甘心的周公手下燒掉,那便不夠了,畢竟王室若得了洛陽,便要首先解決滿城人口的吃飯問題,若是解決不好,那洛陽隻怕立即就要大亂了。
思慮了一會仍不知所措,三人隻得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遠在洛陽的白圭,已派了聯係的人趕往洛陽,想必晚上的時候白圭得知了消息必會立即趕來,身為商人的他想必是有解決方法的。
將糧草的事放下後,三人又核算一下兵力。王室目前的軍事力量有五支,宮中護衛約三百人,成周衛戍師近四百人,禦林軍約三百人,東門外的新兵不到三百人,金馬溝裏的新招散兵也是三百人左右,總共倒是有一千五,但前兩支部隊根本不做指望,新兵和金馬溝的人也隻能勉強上戰場助助威,最強的力量還是禦林軍,不過人數太少,隻有近三百人,真是不堪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