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副樣子,淩霄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我究竟對你做什麼了啊?”
宗靜雪不答,眼中微露幽怨責備之意,半晌才咬著嘴唇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淩霄苦笑道:“宗師妹,拜托你能說得明白一點嗎?你要再這麼雲山霧罩的,我都要急死了!”
宗靜雪看他一眼,慢慢地褪下來半邊衣袖,露出一段晶瑩如玉的香肩,以及一段雪藕也似的臂膀。
淩霄心中大跳:“宗師妹,你……你這是幹什麼?”
宗靜雪將藕臂慢慢地抬了起來,隻見其上晶瑩如雪,渾如天工修裁的一塊羊脂白玉,竟無半分瑕疵。
她指著自己臂膀上的某處,聲音宛如從天上飄來的一般,輕輕地道:“你看,你看啊,你對我這樣,還要……還要人家怎麼說?這裏,本來是……是一枚守宮砂的……”
“啊……”淩霄頓時一聲驚呼,頓時心驚肉跳:“我……我居然……不會吧……”
對於一個從小學醫的人來說,守宮砂究竟所為何物,對女子又意味著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搞得清楚!
但是,問題是,他怎麼會跟宗靜雪的守宮砂扯上關係了呢?這可是一件足以要命的事情啊。
“宗師妹……”淩霄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仔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我記得,當時我中了天魔蛛的一招,然後……”
“然後沒多久,蛛毒發作,你就暈過去了。然後種子通衝了過來,就在這時你的那個靈寵出來了……”
“我的靈寵?”淩霄一愕,隨即眉頭一皺:“你說鐵泥靈傀?”
他記得在自己還沒昏迷的時候,鐵泥靈傀就自己跑了回來,而且還一副非常害怕種子通的樣子。但是,它為何又會在自己昏迷之後,再度煥發了勇氣,從而挺身而出了呢?
他突然想到一個更嚴峻的問題,似乎這個靈傀的自我意識有點太過強烈了,看來上次的祭煉一定還有哪裏沒做到位。
“傀儡?”宗靜雪咯咯嬌笑:“你會把傀儡當作靈寵?我說的是那隻紫色的狐狸。”
“哦……”淩霄這才知道她說的是慕芸芸,不禁失笑:“哦,她不是我的靈寵,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聽到這話,宗靜雪的目中驀然浮起一縷稍縱即逝的異色,隨即哦了一聲,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歎息道:“原來那隻紫狐竟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有點可惜了……”
“可惜?”淩霄一愣,突然想到一點,趕忙運起靈識一探,片刻之後不禁臉色一變:“不好!”
一直在注視著他的宗靜雪見狀,凝目問道:“怎麼了?”
淩霄剛剛略略一掃,驀地發現自己跟慕芸芸之間的那一縷心神聯係,突然變得微乎其微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跟自己訂下了主仆契約的慕芸芸身上。那麼,難道是她遇到了什麼不可抵抗的危險,導致現在的氣息如此微弱……
想到這裏,淩霄不禁臉上一陰,急忙道:“宗師妹,我那個朋友可能遇到了一些危險,我現在必須去找她……”
宗靜雪俏臉一冷,淡淡地道:“你不用找了,你那個狐狸朋友,多半已經死了!”
“什麼?”淩霄大吃一驚,心中頓時一涼:“芸芸死了?不,不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當時昏迷之後,種子通想要過來殺你,我又不是他的對手……”宗靜雪幽幽地道:“於是紫狐衝了上去,死死地拖住了種子通,為我們的逃跑爭取了一線生機。最後,我在逃跑之時聽見她大喊一聲,狗賊,我要與你同歸於盡……然後我回頭一看,就看見她渾身冒火地撲向了種子通,兩個人一起燃燒起來……”
“渾身冒火?一起燃燒?”淩霄聽見這個描述,不禁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
清月紫狐一族乃是所有靈獸當中智慧最高的生物,而且最擅長以幻術迷惑敵人,難道說,這個火焰也是一種幻術?
思索半晌,他方才又道:“那種子通後來到底死沒死呢?我剛才感應到芸芸的氣息,她還活著,隻是不知道現在去了哪裏?”
按照他的分析,現在種子通成了尋找慕芸芸的關鍵。如果他沒死的話,作為最後一個見到後者的人,那麼他就應該會知道她的下落。
宗靜雪的美眸之中,不為人察地閃過一絲喜悅和欣慰,麵上卻是一臉不悅的神情:“那個紫狐對你當真如此重要?難道在你心中,我宗靜雪是不是始終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就連一隻狐狸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