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你該去問社保局,不是我們工商管的。請你快一點,那麼多人排隊辦正事呢。”櫃員強忍著不耐煩說。
顧轍卻臉皮依舊,飛速追問:“那我就是問,對於隻能有兼職收入的人,你們怎麼才信他呢?這可是你職責範圍內的。”
“那就拿三個月勞務報酬或者稿費的納稅記錄——這兩項相當於業餘兼職性質,全日製學生也不影響,每月800塊以上就要繳稅!
你確保連續三個月收入有資格繳稅,就能證明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了!到時候再來注冊公司當法人代表!夠清楚了吧!”
她的語氣越答越冰冷,想想都鬱悶。
今天真是虧!隻拿工商的工資,卻幫稅務和社保多回答了那麼多問題。
都怪這刁民太事兒了,就該讓他分三天跑三個局才問清楚!
顧轍也知道自己惹人嫌,但能搞清楚問題就好。
看來,得想辦法弄三個月兼職納稅記錄了,不管什麼手段。
剛重生,起步階段還是難呐。
……
顧轍辦完事,剛一轉身,就看到背後一個漂亮女生下意識退了一步。似是不知所措,想躲又不好意思躲。
顧轍仔細一看,那不陸探幽嘛!
他倒是沒有心結,立刻大大方方打招呼:“幽幽你怎麼在這,辦什麼事麼?”
陸探幽剛才也是偷聽得入神了,沒來得及閃,見狀便硬著頭皮回答:
“我來幫我爸注銷一家公司。你也知道的,公司沒業務了還一直不注銷,每個月還得找人做賬,怪煩的。”
“這樣啊,那還真是可靠,剛畢業都能幫家裏做大事了,你先忙。”顧轍說著,便細心地主動告辭,免得打探別人家的生意隱私。
畢竟任何公司被注銷,背後多多少少有點事不便為外人道。
不過,剛走幾步,顧轍餘光瞥到陸探幽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又有點憐惜。
他經驗豐富,一下子就揣摩到了可能的情況,便又回去搭訕:“你是不是來晚了、所以要排很久?”
陸探幽總算找到了一個傾訴鬱悶的宣泄口:“是啊是啊,我還提前十分鍾到的。”
顧轍不由笑了:“有你這麼辦事的麼,你家的行政要是這樣,怕不是都被你爸開除了吧。拿去,我十二點半就來了,中間出去逛了一圈吃個飯,怕過號,回來時又多拿了一個,剛好沒用上。”
顧轍說著把一張叫號紙塞過去,那上麵的號已經快叫到了。
機關辦事窗口叫號,都是到號的時候人不在、就過號作廢的。所以老江湖有時會隔一段時間多拿一個,留個保險。
如今也不存在身份驗證,也沒掃碼技術,一個人重複領號很正常。
陸探幽如釋重負,第一次辦事受挫的鬱悶也一掃而空:“太謝謝了,少排一個半小時呢。”
陸探幽謝完,原本還想邀請顧轍陪她辦事,怕自己第一次沒經驗,不知道如何應對工作人員的問題。
但顧轍已經幫了她忙,她也不好意思得寸進尺,就暫時忍了,一步步往窗口挪。
“陸探幽啊陸探幽,爸交給你那麼簡單一點小事,當然要努力自己搞定!”陸探幽如是暗暗心理建設。
顧轍目送她走向窗口,眼神暗含鼓勵。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發生了。
一隻鐵鉗一樣有力的大手,忽然從顧轍側後方伸過來,用力不大但絕對堅定地扭住了他。
顧轍一驚,下意識反抗,還以為遇到了歹徒:“你幹什麼?”
他奮力一掙,但他的身體畢竟不是練武的,高中裏也討厭體育,縱然人高馬大,竟是沒能掙脫。
“不要反抗!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這種時候還敢頂風作案,門口的橫幅都嚇不住你是吧。”
顧轍一臉懵逼,下意識朝對方指的方向看去,大廳外果然掛著一個橫幅,內容是最近要嚴厲打擊黃牛號販子、收錢幫人排隊的。
真是冤呐,說白了,還是工商局辦事太難、排隊太久,催生了灰色產業。
抓他的是這兒的安保人員、一個退伍轉業老兵。
真正的號販子,如今交貨都很小心謹慎。反而是顧轍這種臨時起意的,也不避人,當著保安的麵把號紙遞給陸探幽,結果就被當黃牛抓了。
“我不是黃牛,我跟她一起的!”顧轍連忙高聲抗辯。
“少廢話,我看你早就來了,還反複領號,就等你出手呢!那女的才剛來不久!”壯漢的大手也是絲毫不鬆,一看就是偵查經驗豐富。
好在另一邊的陸探幽,也才剛剛在辦事窗口坐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最初也是一陣懵逼,旋即意識到一切跟她有關。
阿轍是幫她,怎麼能讓他被冤枉呢!
她便沒多想,衝過來抓顧轍胳膊:“警察叔叔你別誤會,他真是我同學……也是我同事,我們一起辦事的,我隻是路上耽擱了。”
對方一看陸探幽的形象氣質,便有些心虛,覺得這樣的女生應該不至於為一個黃牛出頭。
他意識到抓錯人了,隻能鬆開手給顧轍道歉:“先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誤判了,不過我也是在執行公務……”
顧轍揉了揉手腕,也是語氣僵硬地見好就收:“行了,誤會解除就算了。”
他的語氣也沒法不僵硬,因為陸探幽情急之下抱著他的胳膊證明兩人的關係,他的上臂被一側韌實的組織壓迫著,整個人短暫眩目了幾秒,好在是很快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