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杜鵑不啼(1 / 2)

“將軍。”

老者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輕輕一放,便以一種玩味的笑容盯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看來是我贏了,文韜。”

很明顯,這位名為文韜的年輕男人正在和老者對弈。

“是嗎?”

文韜歎了口氣,盯著眼前的司馬占古,目光驟然冰冷。

文韜揮了揮手,在一瞬間,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就出現在他的手中,近乎透明的刀身之上,反射出司馬占古玩味的笑意。

幾乎是在文韜從手腕的衣袖中抽刀的瞬間,數十個全副武裝的黑衣男子破門而入,無數漆黑的槍口齊齊對準了玩弄著手中短刀的文韜,而站在這些黑衣男子最前麵的,站著一位帶著一個惡鬼麵具的黑衣女子。

這位黑衣女子的手中隻是沒有拿槍,隻是拿著一把長劍,但是這個為首女子讓文韜感覺了比那些拿著手槍的精英們更加致命的危機感。

“放輕鬆,司馬老賊。我要是傻到想要用這刀殺了你,你也不會這麼忌憚我了。”

司馬占古,帝都黑道堪稱霸主級別的司馬家的現任掌門,智商遠超常人,極富遠見,目光刁鑽而且手段毒辣,硬生生憑借個人手段將司馬家變為帝都龐然大物的鬼才。

司馬占古皺眉,他當然清楚,正如文韜所說,他今夜獨自一人闖入司馬家的大本營,所圖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要知道,麵前這位清秀晚輩,可不是一個普通人。

文韜,是兵家的繼承人,也是兵家史上最年輕的天才。

以二十六歲的年齡,成為兵家“文韜”一脈的掌門。

兵家,起源於商紂時期。兵家之強盛,從曆代皇帝身邊都有兵家弟子掌握兵權就可以看出。

兵家流傳至今,分為兩個派係:一脈“武略”講究武力克敵,追求自身武力的強大,往往膽識出色,身手不凡,武略一脈的弟子往往被人稱為將軍;一脈“文韜”,重謀略,縱橫之學,文韜一脈弟子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往往口齒伶俐,足智多謀,也就是常常被人所說的謀士。

而文韜,正是文韜一脈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謀略家。

這樣的一個兵道奇才,天生的謀略家,怎麼可能做出自投羅網這樣的蠢事?

司馬占古緊盯著文韜的臉龐,發現對方臉上的表情和自己如出一轍,嘴角都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但是司馬占古從文韜的笑意之中,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嘖嘖,司馬家所有的精英竟然齊聚一堂,你真是夠看得起我啊,司馬老賊。”

“不過,要論輸贏,現在下結論是不是太早了呢?”文韜伸手撚住一枚棋子,伴隨著清脆的落子聲,司馬老賊伸長脖子,他的眼光充滿了不可思議。

原本必死的棋局,因為文韜一個看似自殺式的落子,局勢竟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司馬占古精心設計已經十拿九穩的勝局,隻因為一顆棋子,司馬占古所有的努力灰飛煙滅,棋局,又回到了原點。

司馬占古不甘,抓起一顆棋子就扣在棋盤上,氣勢洶洶。

但是,每當司馬占古剛剛落子,文韜就像是早已預料到一樣,在電光火石之間緊接著擺出了下一手,巧妙地化解了司馬占古的攻勢。

就這樣互相交手了十幾個回合之後,司馬占古一方敗勢已現。

聰明如司馬占古,看到棋勢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

“我竟然……輸了。”

司馬占古喃喃低語,有些失神。

他不敢相信,文韜竟然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鎮定自若,翻盤成功,他縱橫棋壇多年,未逢敗績,沒有想到卻在現在在文韜這個仇人的手中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知道我為什麼能夠進入心如止水麼?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自己能贏,從我踏入這棟宅邸的那一刻起,我從沒想過自己能贏下這盤棋。”

“很可笑吧,明知道不可能贏,我卻還是來了。”

文韜掏出一根煙點上,煙霧繚繞,文韜的動作很慢,但在他從口袋中掏出煙的過程中,周圍的司馬家精英握槍的手甚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老子》中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對了,抗兵相加,哀者勝矣。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一個成語,叫做哀兵必勝。”

“知道你為什麼輸麼?因為對你來說,你一定要贏。而對我來說,一場平局就夠了。”

文韜注視著有些汗流浹背的司馬占古,臉上的笑意褪去。

“知道麼,諸葛家和公輸家機關部聯合發明了一種超微型炸彈,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將整個司馬家別墅夷為平地還是能夠做的到的。而現在,這個超微型炸彈,就在我的心髒之中。”

聽完文韜的話,司馬占古的臉上先是一白,然後一青,最後變成猙獰的紅色。

“你這個……該死的瘋子!”

“跟你說件事,十年前你的那個廢物兒子把我的未婚妻撞死,然後把十萬塊甩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琢磨。究竟怎樣才能夠將這十萬塊,以一種最刻骨銘心的方式還給你們司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