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女堂的柴火逐漸見了底,堂主吩咐她和桐兒外出撿些柴火,道路泥濘濕滑,她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昏迷不醒被桐兒背了回去。
記得當時發了好幾日的高熱,貞女堂的人大多數被她那個人麵獸心的繼母收買,竟無一人去找大夫,連同桐兒也被勒令不準出去。
從前,她心底念著家族、念著親情,總覺得她父親也是一樣,總有一天他會接自己回去。
她希望有人能告訴她父親自己在貞女的遭遇,就連救河邊的白衣女子,除了她不忍一條生命就此消失,還外帶著對薑家的期望,希望那個姐姐能幫她送個信回去,希望她父親能看到她的信,希望……
可直到死,期望破滅,她才真正明白過來。
若薑家真的還有人在乎她的命,就不會把她關在這個地方十年,就不會這期間一次都未曾來看過她一回。
哪怕就一次,哪怕派下人來看一眼……
至於她到底有沒有弑母殺弟,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也不重要。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和睦、權貴的‘薑家’,而她隻是個對於家族來說的‘汙點’。
或許,薑家人早就當她已經死了……
一味的盼和望得不來任何東西,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爭取。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她恨薑家所有的人……
想到這裏薑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慘白的臉上更添一抹落寞。
桐兒見她不說話,本就以為薑梨又要尋死的想法更甚,連忙抓住她的手,
“娘子,你不要胡思亂想,七年我們都過來了,這一切都會過去的,還有桐兒陪著你呢。”
回過神來,薑梨緩緩撐起身子扯著嘶啞的喉嚨道:“桐兒我想喝水。”
見薑梨沒有再沉浸在痛苦中,桐兒哪還能不願?
當即從桌上倒了杯水過來,途中怕水太燙又輕輕吹了好幾次才放到薑梨手中。
“娘子,水。”
扶著薑梨喝完水後又貼心的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隻是眼中的擔憂卻並沒有消失。
一杯溫水下肚,冒煙的喉嚨總算是得到了緩解。
薑梨借著桐兒使的力坐了起來,“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也不是要尋死,是雨天路太滑不小心摔下去的。”
桐兒眼睛通紅定定的看著她:“真的?”
“真的。” 薑梨笑著點點頭,慘白臉色終於是添了一絲活氣。
她還沒有回去,還沒讓當初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沒看到薑家那些人的下場怎麼能去尋死?
活著才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她要活著,要親眼看見那些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