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逃不脫的命(1 / 2)

薑山人四十多了才結婚,婚後一直沒有孩子。村裏人經常背地裏議論分析,到底是薑山人老婆的毛病,還是他自己那方麵不中用。隻不過沒人敢跟他當麵提這事罷了,雖然不少人也是好意,希望他能有自己骨血,怎麼說也是十裏八鄉的能人啊。

功夫不負有心人,薑山人五十一那年終於老來得一千金,可不幸的是在老婆生產的時候他應別人請求去外地辦事不在家,老婆大出血死了。那會的醫療條件,接生婆都是二把武藝,遇到難產十有八九跑不了,那會的生孩子真是大命換小命。

薑山人對自己這千金很是痛愛,取名叫笑笑。他從小給笑笑脖子上掛著長命鎖,手上戴著他給做的珠子。並且薑山人不止一次警告過村裏的各家各戶,不準別人家的孩子欺負笑笑,不準磕著碰著笑笑,不準讓狗、雞、騾子什麼的傷著笑笑,不準.並且嚴重聲明如果他女兒受了委屈,他薑山人絕不手軟,到時候別怪他心黑手辣、翻臉無情!

於是,村裏人都寵著笑笑,就連比她小的孩子都讓著她。薑山人惹不起啊。

轉眼間笑笑已經十六歲了,期間不少人勸薑山人再找個老婆,使使勁再生個兒子,“六十老頭生個毛猴”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薑山人卻哭笑著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沒有莫強求。能擔上笑笑我已經很知足了。”其實薑山人何嚐不希望能有個兒子,隻是他更怕有了兒子卻擔不住,那種打擊比沒有更甚!他懂,所以他更怕!當年他老婆的死,他回來哭了好幾天,哭的昏天黑地,哪有半點平時清高的樣子。這也是大家夥第一次看見薑山人哭。

那年春天,村裏薑明武家給兒子蓋房子。自從當年收麥子被薑山人折騰過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到愧疚,薑山人對薑明武家很是友好,一般遇到事情總會幫忙。薑明武試探著問薑山人能不能在新房子頂上按上個當年山人做的那種會自己動的木鴿子。出乎意料的是,薑山人很爽快的答應了,但提出要求:鴿子必須他自己按,別人不能碰。薑明武喜出望外,這點條件自然不成問題。

薑山人要給薑明武新房子按木鴿子這件事,很快被幫忙蓋房子的人們知道,於是掛完瓦那天大家夥都坐在房頂上等著,誰不希望親眼看看這神奇的木鴿子是怎麼按的啊。

雖然已經小七十的年紀,還別說,薑山人這體格很真是不一般。三下兩下就上來房頂。木鴿子的安裝過程並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麼複雜,所以的問題薑山人似乎早就想到了,不一會就按完了。一陣風吹來,兩隻鴿子仿佛真的活了起來,搖頭擺尾,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並且鴿子抬頭的時候會發出“咕咕”的叫聲。即使以前看過薑山人門樓上的木鴿子,但那也是在下麵看,沒這麼近沒這麼清楚,誰敢爬到薑山人家門樓上啊?

圍觀的人嘖嘖稱奇,薑山人自然很是滿足。

“山人,抽袋煙歇歇吧”,對於此時相親們的敬煙,他也不推辭,接過來吧嗒吧嗒抽起來,他本來就是個煙鬼。這時候他也願意跟人們多聊幾句,心情好嘛。

“山人,您老人家給講個故事唄”,一個膽大的後生趁機央求薑山人。

“你這小崽子,想聽個啥樣的?嚇人的還是帶色的?講嚇人的吧我怕你尿了褲子,講帶色的吧也怕你濕了褲子”,薑山人眯著眼擠兌這後生,周圍的人哄堂大笑,後生被刺撓的臉紅到了脖子。

“那就講帶色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洗澡!”後生依然嘴硬,他是被長輩們笑急眼了。對莊戶人來說,幹活間隙休息的時候,講個黃段子,那真是司空見慣、小菜一碟,老油條們誰沒幾個拿手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