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建遲疑了,說道,“那位大師匆匆而來,指點了迷津,又匆匆而去,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穀河皺起眉頭,漢人就是狡猾,總喜歡裝神弄鬼,不過他也不是傻瓜,考慮了一會兒,問道,“那個周昊是什麼來頭?”
自古以來,苗疆一族地處偏遠,被視為蠻夷,修煉巫術,而中原大地是玄門正宗,修煉元神,以仙神自居,雖然因為太過於依賴天地元氣而沒落,但也不可小視,活到了他這個年紀,人都老成精了,深知其中的厲害。
“我找人查了這小子,是個鄉下的學生。”宏建說道。
“嗯,鄉下的。”穀河點了點頭,他對內地的玄門派係也了解,鄉下道士,這是麻衣道的分支。
麻衣道不是一個宗派,而是一個統稱,“麻衣”就是窮人穿的粗布衣服,起源於麻衣道人,由陳摶老祖開枝散葉,代指在世俗修行的平民道士,通常都是家傳,主要有兩個分支,一支在城裏,看相算命,另一支在鄉下,以超度為業,說白了就是江湖術士和土道士,一個忽悠活人,一個專吃死人飯。
玄門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如果說那些盤踞在仙山福地的是玄門中的貴族,例如全真教、武當派等正宗大道,那麼普通道觀廟宇裏的道士就是富豪,例如被周昊滅了的屍魂宗,雖是小門小派,但也終究是開宗立派了,至於混江湖的和鄉下的,當然就是民間小道,例如麻衣道,除了陳摶老祖嫡傳的那幾脈,其餘都是墊底的,佛與道混雜,算命、看相、土方、驅邪、風水等等,什麼都懂一點,卻雜而不精。
當然,正宗大道一向都和朝廷沾邊,虛有其表,道法和武功早就失傳了,反而民間小道還有些傳承,不過民間小道的傳承多是些陰司鬼神之術,難登大雅之堂,和正宗大道的上乘法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按照宏建說的信息,穀河心裏已經有了推測,對方是鄉下道士,會養鬼術,也應該屬於這一類的小道傳承。
穀河準備接下這生意,不過大老遠的跑一趟也不容易,這內地大城市的富翁,不比得雲南山區的窮人,說道,“對付玄門妖人,這可不是輕鬆事,宏老板談個價。”
“十萬塊。”宏建有點心疼錢,請穀河來的時候,穀河說隻在雲南邊境一帶活動,不想遠行,他就已經付了十萬塊,才把穀河請到洛城,現在辦事了,又得花錢。
“宏老板,十萬塊是對付普通人的價。”穀河抽著土煙,布滿皺紋老臉看不出絲毫表情。
每個圈子都有圈子的規則,玄門江湖也是如此,一般情況是不會與道上的中人結仇,特別是玄門之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誰會沒事亂拚命。
更何況這裏是洛城,不是他的活動地界,做這一行的,最忌諱就是越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把蠱傀都帶上了,也就是他身後這個灰袍“人”,這是苗巫族老一脈秘傳祭祀的守護神,就算遇到玄門正宗的陸地真仙,他也有自信鬥上一鬥。
“穀河大師,十萬塊不夠,那你說個價。”宏建連忙說道,他可是記得那位高人的話,周昊阻礙了宏家的運勢,他大哥還在雙規,弄不好就要吃牢飯,宏家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兩百萬!”穀河放下土煙,眼裏閃過絲凶光,雖然這次生意讓他覺得有蹊蹺,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
宏家人皺起了眉頭,在他們看來,這些大師高人,即便真的懂得奇功異術,但終究是搞歪門邪道的,上不得台麵,最多值個幾萬或十幾萬,但穀河獅子大張口,一要就是兩百萬,這也太離譜了吧。
說到底,在人們的眼裏,根本看不起這一行,更看不起偏僻山區來的。
“兩百萬有問題?”穀河也皺起了眉頭,顯得有幾分不高興了。
“沒……沒問題,穀大師稍安勿躁!”宏建心裏一橫,怨恨更盛幾分,隻要能把這妖人弄死,兩百萬也值了。
“沒問就好,宏老板,麻煩你把錢兌換成金條。”穀河說道,他在雲南邊境一帶活動,緊挨著越南泰國的金三角地區,走私猖獗,金條方便攜帶,也是最流通的貨,而且他修煉蠱術,很多藥材和動物都屬於禁品,還得通過走私的渠道才能弄到。
“知道了,馬上就去兌換金條。”宏建連忙答應道,臉上帶著戾氣,恨不得把周昊馬上弄死在麵前,“周昊妖人正在看守所裏,穀大師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