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那些廠領導每次喊許大茂一同喝酒、吃飯的時候,心裏壓根兒就沒安什麼好心。他們不過是想看許大茂出醜鬧笑話,畢竟許大茂身為婁半城的女婿,在某種程度上能夠代表婁半城本人。

所以看著許大茂的窘態,這些廠領導便能從中獲得一種別樣的快感和滿足感。對於那些坐在上位的廠領導們而言,看到這種場景無疑是一件頗具趣味的事情。

所以說,如果能找到一個立場較為中立的廠領導從中周旋,將許大茂調到食堂去工作,通常情況下,身為一廠之長且兼任書記的楊廠長大概率是不會表示反對的。

雖說楊廠長位高權重,但他絕非那種獨斷專行、搞“一言堂”的人。畢竟要是真這麼做了,無論是對廠裏的其他領導還是普通員工,都會覺得場麵十分難堪,甚至會引起眾人的不滿和抵觸情緒。

如此一來,許大茂能夠順利被調往食堂這件事,對於一直覬覦權力與財富的李副廠長來說,成功的可能性可謂極大。

而且一旦事成,他還能額外收獲兩根沉甸甸的金條作為酬勞,想到這裏,李副廠長心中不禁暗自竊喜,這可真是一樁美差啊!

果不其然,就在許大茂四處打點、疏通關係沒多久後,好消息便接踵而至——他終於收到了那份夢寐以求的正式調任文件。

此時此刻,手捧著這份蓋有鮮紅公章的文件,許大茂的心情激動萬分,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隻見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他即將前往食堂擔任食堂主任聯絡員一職。

畢竟這許大茂以前就是學放映的,和食堂這邊學菜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把他調到食堂也幹不了其他事情,再加上他就是一個普通工人當管事之類的,那也不夠資格,所以也就幹脆給他調到食堂,給食堂主任當聯絡員。

這樣的安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算得上合理。要知道,食堂裏已經沒有其他空餘的位置可供選擇了。通常來講,食堂主任這位所謂的“幹部”實際上並不具備明確的行政級別,如果用後世的標準來衡量,那頂多也就算是個股級幹部罷了。

隻有再向上晉升一步,他才有機會成為副科級幹部。就在這時,許大茂順利地拿到了那份針對他個人的調任通知文件。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緊緊攥著這份文件,急匆匆地直奔食堂而去,並很快便尋到了食堂主任。

而此時此刻,正在食堂忙碌著的主任,冷不丁得知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名聯絡員,整個人瞬間懵圈兒了。

然而,當他看清這名聯絡員乃是由李副廠長親自安排的時候,盡管心中仍有諸多疑惑,但終究還是沒敢多說半句怨言。畢竟以他區區一個小食堂主任的身份地位,又怎能與李副廠長相提並論呢?

毫不誇張地說,李副廠長隻需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地將他從現有的崗位上拉下馬。

即便心裏明白這些道理,可這位食堂主任的心底深處依舊忍不住泛起一絲怨念:先是把那個傻乎乎的柱子給塞了進來,如今居然又弄來了一個許大茂充當自己的聯絡員!這接二連三的人事變動,著實令他有些應接不暇、叫苦不迭。

即便是擁有再好的脾氣,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心生煩躁。

這不,許大茂一路小跑到了食堂主任所在之處後,一眼便瞧見正端坐在椅子上的食堂主任滿臉不快地緊盯著他。

許大茂心頭一緊,瞬間明白眼前這位便是他如今的頂頭上司,而且看樣子似乎對他頗有成見呢!

然而此刻的許大茂雖然心中暗自鄙夷,覺得這食堂主任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不就是後勤處下麵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部門負責人嘛,但表麵上卻是絲毫不敢顯露半分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