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遙遠的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黑暗開始緩緩褪去。天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宛如羞澀少女臉上的胭脂。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抹紅暈逐漸擴散開來，變得越發鮮豔奪目，最終化作一輪金色的朝陽，從地平線噴薄而出。
黎明的曙光灑向大地，照亮了大烏們那莊重肅穆的身影，也給這片神秘的土地帶來了新一天的希望與生機。
這場儀式，竟如此漫長。
守在外麵的人並不知曉裏邊在進行著什麼，可他們一直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直到每一顆星星都回了家，他們都還在原地等待。
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要結果。
慕容因為緊張，一整晚都抓著後玨的手：“大山向來說話算話，不會騙人的。”
他每說一個字，都無意識地加重一分的力道。既像是在對人講，又像是自我安慰。
看著這樣的他，後玨說：“他會平安無事，或許，神打起了嗑睡。”
慕容笑了，緊繃的神經因後玨一句玩笑瞬間放鬆：“從沒聽你說過這樣的話，稀罕，我可得好好記著。”
焦急的心情一掃而空，慕容掛著笑，兩隻眼睛仍盯著問心台的方向：
“等他出來了，我們就一起好好轉轉烏桓，把麻煩事先放在一邊。好不容易回家了，我們陪他一起。”
“好。”後玨能理解這份心情。
一夜沒睡，說了會兒話，可眼皮又重了下去。就在慕容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聽到頭頂的後玨在叫他。
“看那邊。”後玨手一指。
“什麼？”慕容轉頭。
原來是太陽升起來了，就在群山之後，火紅火紅的，那模樣看著似乎伸手便可觸到。
太陽已經出來了，那麼大山呢？這道隔開了他們與大山的門，什麼時候才可以打開？
吱呀——
開了！
慕容與後玨皆是一陣欣喜。他們用眼睛搜尋著大山的身影，可隻見到一個一個身穿烏師袍的大烏陸續走出。
大山呢？人呢？失敗了？
“將軍！後主！”
是大山！
可四下尋找，哪裏看得到大山？
慕容生怕這又是自己的幻覺，連忙去問後玨：“你聽到了嗎？大山在叫我們。”
這回後玨與慕容的看法一致，他也聽到了聲音：“嗯，聽到了。”
慕容連快站起身來，對著周圍的一片空氣，呼喚著：“大山，你在哪裏？”
“將軍，後主，我在這裏，就是你們麵前。”
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果真是來自前方。
慕容看著麵前的一團空氣，又伸出了手，還是什麼都沒有：“大山，什麼時候能恢複成從前的樣子，這樣，有點奇怪。”
“曬曬太陽就可以了。”大山心想，今天陽光還不錯，曬半天也就差不多了。
慕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你這個樣子，是隻有我們看不見，還是說，其他人也沒辦法看見。”
“族內除了大烏，其他人應該也看不見。”
“先回去再說，這裏畢竟是烏桓重地。”還是後玨終結了兩人這沒完沒了的對話。這情境，竟有些莫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