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菩薩一樣的人，不僅對我有養育之恩，更是把她的珍寶交給了我。我這輩子都感激她。”
珍寶？是在指自己？
沒來得及高興，卻又撞上慕容的金剛怒目：“還有你，你這個混蛋！”
混蛋？不是珍寶嗎？
“什麼都不說，事事都要我來猜。”
“以後不會了，闕兒，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真相，知道我的身份，姑父和姑母應該也知道吧。”
後玨點頭，回答說是。
“我是罪臣的兒子，七代後主親自下的令，滿門抄斬。可你們卻冒著欺君的大罪救了我。”
後玨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慕容稱自己是罪人。他連連說不是：“你沒罪！皇叔也沒有！”
慕容並不在意這些，已經發生了，怎樣都回不去。
“有證據嗎？那個時候，你找到了證據嗎？”
“那個時候還沒有。”後玨無力地承認，“但現在，現在有了。”
“所以啊，當年的你們，得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去救我的命？”
“闕兒——”
慕容沒管他，繼續說著：“姑父走得早，那會咱們都還是小孩兒。後來，你當了後主，在我十三歲時，你把我送進了軍營。你用為慕容氏光耀門楣，為大晟攘除外患為理由，向天下人宣告北征大計。我當時真是傻，還真信了你的邪。”
“五年後，我成為北征軍的主帥，那時我就在想，你是真放心真大膽，由著我掌握著晟國一半的軍隊，還有充裕的時間紮根北疆。你知不知道，盛京那幫人沒開玩笑，在這片土地上，隻憑慕容雲闕這個名字，就能號召起所有北疆勇士。你現在出去看看，他們就在營中。隻要我想，帶著軍隊攻打盛京，這晟國的江山，頃刻之間便可易主。”
“可直到這件事情發生，我才突然明白過來。後玨，是不是從那時候起，你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你擔心我的身份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而你又沒有十足的把握保我平安。所以你才想出的這個辦法？”
後玨知道慕容聰明，可他沒料到慕容連這樣隱秘的部分都能發現。這件事情，一直是後玨心中的一道不願啟齒的罪惡。國人眼裏的聖明天子，也會為了私心，包裝這樣一個彌天大謊。
“那時，我隻想到了這個辦法。”一開口，後玨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在顫抖。
“你個傻子！”一拳捶在後玨的胸口，不重。
“是。”後玨苦笑，沒敢看他。
慕容拳頭展開，往上端著後玨的臉，湊近了拋出一句：“配我正好。”
“是！”
慕容又往前挪挪，半跪著抱住他：“咱們兩個傻子，誰也別嫌誰，這輩子湊合著過唄。”
“好！”
慕容使壞：“你個昏君。”
後玨認真：“不許說自己是禍水。”
“還有一件事，不管我是誰的兒子，我們本來就是兄弟，這與是不是血親無關。以後的日子，我會好好地和你在一起，好好地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