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公平(2 / 2)

這人似乎來到了跟前:“玘,你清醒了嗎?”

後玘一激靈,酒醒了七八分:“你怎麼會來?”

“你這次,有些過火了。”

後玘紅著眼,不斷地捶著胸口,過度飲酒使得他的嗓音也變得粗糙:“哥,你也來指責我!憑什麼,憑什麼這個世道,這麼的不公平”

後琛看著他哭紅了的眼尾,沒說話,心裏卻在想著:我怎麼會不懂,我與你血脈相連,怎會不懂?

後玘指著天,數著樁樁件件:“我的父親是先晉王後爵,是七代後主的二皇子。我的哥哥你,後琛,承了王爵。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居安侯。”

後玘權欲極重,這一點沒人能比後琛更為清楚。當年父母牽連進內亂之中,雙雙慘死。後來後主根據長幼,將晉王一爵封賞給後琛,而年幼的後玘被封為侯爵。

兄弟兩個,弟弟鋒芒畢露,總懷再爭權勢之心;而哥哥卻內斂自守,從不逾矩。弟弟嫌棄哥哥窩囊,怕了後玨;而哥哥規訓弟弟不懂禮法,過剛易折。

“從前我受你們這些人欺負就罷了。現在,連慕容雲闕這個外姓人都能騎到我頭上!”醉酒以後的後玘,口無遮攔,說的不知是醉話還是實話,“後玨好大的手筆,竟封他作了秦王,總理北疆,好大的派頭。”

後琛皺眉,他知道這話若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玘,慎言。”

“提到慕容雲闕你就著急。”後玘沒忍住挖苦了一句,卻就真不再提,“謹慎謹慎,你隻會說這個。可謹慎,我想要的,就能到手嗎?”後玘自嘲似的笑了,那笑裏,是不甘心,是不情願。

“哥,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瞎了,聾了,都看不見聽不見那些議論我們的話嗎?我們的父王明明清清白白,可到今天,還有人用異樣的眼光在看著我們!”後玘說得痛徹心扉,這些都是事實。後琛又何嚐不知道,他也長了眼睛生著耳朵,後玘承受的痛苦,他也正在受著。不同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後玘痛苦著,等了半天卻沒等到後琛的半個字,恨恨地咬牙:“你就是個懦夫!我後玘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後琛的表情劇烈地顫抖起來,就像山嶽即將崩頹:“玘,你可以生哥哥的氣,但絕不能說這樣的話,來傷哥哥的心。”

“我一定要把後玨從後主的位子上拉下來,明明一樣的出身,我就不信,後主之位,他坐得,我就不行!”後玘愈發地激動,甚至將野心宣之於口。其實他最信任就是後琛,不過嘴上逞強,沒承認。

突然發現喝酒誤事,後玘大手一揮:“不喝了,我回去了!”

說完扭頭就走,都沒多看後琛一眼。

群芳閣的姑娘們一見是這尊大佛下了樓,又探究似的用眼神跟了一路,直到送出門去。才把心放肚子裏的高興起來。

媽媽翠柳更是抹了把汗,總算走了,小命保住了。

居安侯一走,沒過一會兒,又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後琛從人群裏穿了出來。他還是那樣彬彬有禮,雖然是彬彬有禮地拒絕。

後琛從群芳閣裏出來,外麵早有等候的馬車。

一上馬車,後琛驚喜地發現:“白心,你怎麼來了?”

這位名叫白心的男子,正好一身白衣,襯得他的氣質尤為清冷脫俗,雖說此人長相隻算端正,但看上去極舒服。看過以後,你可能忘記他的臉,但會記得這種舒服的感覺。

白心輕輕地問:“居安侯是不是又惹你傷心了?”

好敏銳的觀察力,後琛無可奈何地笑笑:“談不上。”

可誰知,此時白心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那我有個消息,你聽了之後,可能真會傷心。”

白心從不開玩笑,後琛做好準備:“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