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令人瘋狂的東西都是一種信仰。而這群人變得瘋狂卻不是為了什麼信仰,而是為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們的信仰不是那個已經被捏碎喉嚨的趙成化,而是自己。
趙明誠是什麼人,這些直係下屬心中都清楚,無論是從自己的老大口中,還是前輩的隻言片語中,他無疑都是個令人恐懼的人。
老而不死是為賊,還有一種說法,老而不死是為禍。
自己唯一的孩子死在一個小卒手中,他會瘋成什麼樣子。
樓下的柯老大瘋了,抱著腦袋聽著自己的小弟在描述上麵的場景。在聽到趙成化被陸修齊拳頭打的不能動彈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後麵的小弟顫抖的說出,趙成化的喉嚨被捏碎的時候,他就冷靜下來了,收拾自己的行李銀行卡,準備跑路了。他知道,在廣深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人能保住自己,隻求消息傳到趙家耳中的時候,自己已經遠走高飛了。至於曾盛,至於陸修齊,嗬嗬。
曾盛茫然不知所措,柯老大好像忘了自己,逃也似的跑了。他大概知道出事了,但是不知道什麼事情,畏畏縮縮的走出了西翠樓,他心裏有些欣喜,沒想到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但是他不會知道,更大的波浪會席卷向他。
三樓已經一片狼藉了,陸修齊捏碎了趙成化的喉嚨,一隻拳頭直來直往,打趴下五六個小弟,才闖到何若南的身邊,背起來了這個可憐女孩的屍首。
他很想在何若南的耳邊說:帶她回家。但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而她,已經沒有機會讓自己了解了。想到這裏,恨意翻湧,眼淚流出,模糊了視線。
但是那個手持鋼棍的小弟還是被他一拳頭把鼻梁打斷了。
趙九臉色慘白,在陸修齊丟下趙成化之後就趕緊抱在懷裏,發現已經毫無生機了。
他麵露恐懼,轉瞬就變成了衝天的憤怒:“殺了人還想走?”
趙九他身上藏了一把刀,片刻不離身,這個時候他抽了出來,因為他已經看出麵前這個人身手不凡。
趙九持刀衝了上來,他不能殺了陸修齊,隻能擒住,因為這個殺了趙家少爺的人的命,就是唯一保住自己腦袋的方法。
陸修齊沒有武器,隻好用拳頭。形意蛇形最為靈動,憑借成體係的步伐,極為巧妙的躲避刀身。趙九越來越急躁,刀也越來越快。
陸修齊也很急躁,因為他背上的女孩,他在心裏發誓不能再讓她有分毫損傷。但是趙九的刀法也很精妙,一時間也無法打敗。所以他不理會這個家夥了。
一路往樓下衝去,他的拳頭很重,帶著內勁,一拳打下去必定有一個人倒下。趙九追不上陸修齊,自己的快刀都追不上他的身影,自己的速度肯定沒有自己的刀快。
他咬著牙道:“不惜一切代價,追上他!就算追不上攔不住,也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到他的來路!”
旁邊的頭領早就麵無人色了,聽了趙九這話也木愣愣的。
趙九一把抓過他的領口,把他提到自己的麵前,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我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你知道嗎!”
那頭領如同被冷水澆蓋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是!”
三樓瞬間空空蕩蕩的了,至於躺在地上的孫輝,劉小溪,哪裏有人還想得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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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齊已經跑了快一裏路了,但是後麵的人還是死命的追趕,甚至人數越來越多。
他知道自己殺的那個人身份肯定非同一般,但是卻沒有分毫後悔。看著悲傷的女孩,他甚至有種想要殺了那人全家的衝動。
至於,第一次殺人這種事情。隻要憤怒足夠,隻要理由足夠,有時候殺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
這時候他有些迷茫,該往那裏去呢?
找師傅嗎?不,他已經身受重傷了!
找父親嗎?不,恐怕會把事情扯到他身上。
還有誰呢?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的唯一兩個依靠竟然都不可以用。
前麵的人擋住了他,他下意識就要揮拳,那人卻急忙攔住他,陸修齊抬頭一看,竟然是杜升。
杜升臉色也布滿了焦急,偷偷將一塊東西塞給陸修齊。
杜升說道:“陸兄弟,這是我們老大和你唯一的一點聯係,我們認輸,還給你了!要是您……被問到什麼的時候,還請不要再提起我們這些小人物!”說完也不管陸修齊同不同意,就直接塞在他的口袋裏,自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