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著這幾個孩子,隨即問道:
“今天他們去河裏玩兒了?”
現下天氣很涼,孩子們比較淘,趁人不注意下河摸魚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今天二狗子他們在貴女家門口待了一天,晚上去貴女家吃了飯,回來不久就睡了。”
“對,我家的也是。”
村長將煙袋從拿了出來,拍了兩下桌子,去貴女家質問是萬萬不能的,隻能等明兒一早好好說話,去門口商量商量,現下最重要的是,得讓這幾個孩子看上大夫,看看到底怎麼了。
齊家村沒有大夫,別說這個村兒,就算鄰近的幾個村落也沒有。
村長道:
“去套車,你們帶幾個孩子去趟縣裏。”
“村長,天還黑著呢,縣裏有宵禁……我們能進去麼?”
“裏正兒子在縣裏守門,咱們過去試試,要不這幾個孩子這麼燒,不死也得傻了,齊勝,你去套車。”
齊家村隻有一家有牛車,平常村裏人要用什麼的都給幾個銅板,今日事發突然,那戶人家都沒要錢。
家裏隻有個獨身老漢,攢了一輩子的錢換了頭牛,剛剛好能維持生計罷了。
“你們趕緊帶孩子去,什麼錢不錢的,回來再說。”
村長準備先跟他們去縣裏一趟,明日再去找霍麒麟問問,原因無他,霍麒麟看著比她爹娘好說話。
這幾個孩子在牛車上被棉被裹著,晃晃悠悠來到縣裏。
“大虎。”
“齊叔,你們咋大半夜過來了?”
守門士兵聽見有人叫他,立刻打起精神,定睛一看,是自己家裏長輩。
“村裏有幾個孩子忽然高熱,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
“叔,進去是好進去,不過……不過咱縣裏大夫您也知道,診費貴,要錢更貴。”
大虎的意思不行咱們去別的地方看呢,不知孩子能不能挺得住。
村長掀開被子,露出幾個孩子燒的通紅的臉頰。
“沒法子了,再燒下去人就壞了,大虎,就這兒吧。”
大虎姓嚴,是這片鄉裏裏長的兒子,算上在那片兒比較有頭有臉的人家。
旁邊同僚都看著,讓你進縣城不得給點兒好處麼。
“哥,您幫我圓圓話,過兩天老弟請你喝酒。”
嚴大虎對旁邊和他一起守門的士兵說道。
“還喝啥酒,趕緊走吧,人命關天。”
一行人跟著嚴大虎來到醫館。
——咚咚咚。
“大夫在不在?”
“大夫?”
裏麵沒有回話,嚴大虎敲的更厲害了。
一瞬,黑漆漆的屋內傳出光亮,黑影披上衣服將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個和齊村長差不多年紀的老頭。
老頭上下打量一下齊村長他們,一看就窮。
但僅存不多的醫德還是讓他們進了屋。
“先續命,再給錢。”
大夫沒多說什麼,挨個給幾個孩子把了脈,隨著大夫滿臉疑惑,眉頭越皺越緊,其他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這病老頭兒我看不了。”
“怎麼看不了呢?大夫,是幾個孩子不行了還是怎麼著,您給個準話。”
村長上前,攔住想起身送客的大夫說道。
“這不是我等凡人能看的病,懂麼?”
貴女,村長現在腦中就有這一個詞,若是能救,那隻有霍麒麟一家。
“我先給他們弄點兒藥,看看能不能把燒退下來,旁的再說。”
“各位爺,這是藥錢。”
大夫進屋裏抓藥,藥童識趣兒的將方子承了上來。
“一共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治這幾個孩子,真不算多,今天這大夫準備下點兒猛藥,就是上好的藥材,這種藥材都貴,所以藥錢也不便宜。
這幾個男人裏最有錢的就是齊勝了,身為獵戶手裏總有些現銀備著過冬。
“我回去取銀子。”齊勝道。
“我也跟你一塊兒,明日去貴女家問問。”
貴女,這縣裏隻有一個貴女,還是縣老爺家的小姐,藥童以為他們說的是那位呢,哪個高門大戶沒有幾家窮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