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落叫齊家村,背靠深山,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姓齊,在這兒,沒有外嫁過來的媳婦兒,隻有幾個家境稍微好一些,喝了孕子河的水,有孩子的男人。
齊二狗,就是今日幫霍麒麟劈柴的小孩兒,他拿著香皂蹦蹦跳跳的回到家。
爹爹剛打獵回來,男孩兒將香皂舉到男人麵前說道:
“爹,這是貴女給我的東西,你看,好不好看?聞著香不香?”
男人名喚齊勝,是齊家村的獵戶,他低頭,看著兒子顯擺的東西,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問道:
“貴女?是前幾天剛過來,住靠山危房的那個貴女?”
二狗點點頭,將香皂拿到自己鼻子下麵,深吸了一口氣,滿滿玫瑰味兒,好聞。
這可能就是貴女和男人的區別吧,真香。
“貴女給你這個幹什麼?她說了麼?”
男人有些擔心,怕自己孩子惹了霍麒麟一家不快,降下大禍。
二狗子倒是沒有想這麼多,男孩兒自顧自的將灶膛生起火,鍋裏倒滿水,隨後同自己親爹答道:
“貴女讓我拿這個東西洗幹淨,爹,這東西可好使了,我得趕緊洗,洗完大柱子他們還得用呢。”
齊勝看著忙忙碌碌的兒子,歎了口氣。
在天諭,有個說法。
在貴女身邊運氣會變好。
他們村子已經窮了幾十年了,也不知會不會變好些。
他的要求不高,能讓孩子吃飽飯就可以了。
自己是獵戶,吃方麵還行,但別人呢?
若下一輩隻有二狗他們幾個小孩兒,那齊家村,再過幾十年就絕戶了。
“爹,你幫我通通頭發唄,我洗完了還得去貴女家呢。”
天色已是下午,再過一個時辰就到飯時了,齊勝不明白這時候兒子還跑出去幹嘛,還是去貴女家,於是男人問道:
“貴女身份尊貴,不喜旁人打擾,再說了,你總過去做甚?”
泡在浴桶裏的二狗子被溫水包圍,舒服的昏昏欲睡,他回頭,水濺了一些到齊勝身上,隻聽男孩兒道:
“貴女家的那個男人不會燒火做飯,我去幫貴女燒火啊。”
“而且,貴女還自己劈柴呢,她力氣賊大,但使的勁兒不對,若是像她那樣用蠻力劈,明天胳膊肯定會疼,所以今天我就都給她劈啦。”
“貴女開心,所以才把這個東西賞給我們。”
二狗子從浴桶裏出來,將香皂塗滿全身,玫瑰香氣撲鼻,是城裏有錢人家才能用起的東西。
齊勝識貨,畢竟要經常去城裏做毛皮生意。
但這不是男人在意的重點。
在天諭,所有貴女都是嬌生慣養,別說劈柴生火,吃飯有人喂都不稀奇。
那個家裏,好像還有兩位貴女。
女子本就稀少金貴,在天諭,貴女是要娶上幾位夫君的,隻有當家男人才能叫君,剩下的都稱為侍。
關於生育更是,隻有貴女心甘情願才會生下你的孩子,生育之苦楚,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讓貴女心甘情願的受一次罪。
而天諭貴女產子,才有可能生下女兒,幾率不高,百能出一。
大多數貴女生一個之後,體會了生育之痛就不會再生。
靠山危房那家,好像隻有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幸運無比。
貴女不僅給他生了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兒。
想到這兒,齊勝問道:
“今日白天你們上山采野菜的時候,是不是碰上貴女家的男人了?”
“對啊,他撿柴去了。”
“村裏沒人和他說話麼?”
二狗子看著他爹,有點兒覺著他爹腦袋不好。
貴女家的男人怎麼可能喜得和他們這種村溝溝裏的人說話,
其實貴女還好,就是家裏唯一這個男人,給別人感覺生人勿近,誰也不敢上去搭話。
“爹,他一看就是沒幹過活的金貴人,誰敢和他說話啊。”
齊勝點點頭說道:
“也是,那你一會兒別空著手過去,咱家院子裏有熏好的肉,你帶一些,還有雞蛋,貴女要不要是一個事兒,咱們帶不帶又是一個事兒。”
“知道了爹。”
二狗子洗完澡,拿著香皂就上小夥伴家裏去了,一個洗完他就去給另一個送。
衣服都換成新的,雖然家裏人說,最好過年穿。
可是見貴女,誰家裏也沒有掉鏈子。
二狗子身後背了個小背簍,裏麵裝著熏肉和雞蛋,還有上山挖的野菜,另外幾個小孩兒也是,背的菜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