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2 / 3)

飄零眉頭緊皺,雖然心裏不相信,但還是忍不住向父親問道:“爸爸,今天一群記者跑到樓下說智磊是你的兒子嗎?好喜劇哦,是不是?”

父親呆呆地盯著大家,周圍的一切恍惚變得虛幻起來,很吃力地說道:“我現在回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報道是真的,智磊確實是我兒子。”

眾人驚駭!

飄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從椅子上跌了下去,子寒立刻走上前扶住了她。

這個事實令智磊喉嚨一陣腥氣翻湧,痛楚一口一口地吞噬掉著他。

“你?”智磊伸手一把揪住父親的衣領,“為什麼會是你?”

“夠了。”飄零站起身,揮開了智磊的手,說:“不要扯著我爸爸的衣服,你才不是我爸爸的兒子,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出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呢?”

飄零的父親雙手抖了抖,不知不覺低下了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他回避著母親的目光,一句一頓的說:“那是爸爸年輕時所犯下的錯。我也是上午才知道智磊是我跟韓書珍的孩子。”

這話就像是在母親心髒上插上了一把刀似的,令她的臉由於痛苦而變得像假麵具一樣僵硬。半晌,她站起身向臥室走去。

智磊用一種憤怒和防備的眼神在注視著父親,心裏似乎有東西要爆發了。

父親說:“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那麼,現在就留在爸爸身邊,彌補你所失去的一切。好嗎?”

“……你怎麼可以是我的爸爸啦……決不原諒你……”這句話聽起來仍然是充滿嘲笑和偽善的。

“智磊……”父親無力地叫著他的名字。

智磊心中暗歎,眼中有一抹不忍。他閉上雙眼深深深深呼吸,試圖平穩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我沒有什麼話可對你說,但我要遵照媽媽臨死前的遺願告訴你,我把媽媽的灰帶回了中國安葬,她希望你每年在她壽辰時上一柱清香。”

父親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智磊轉過身,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覺得全身的器官和感情已經完全無法控製了。遙心情沉重地看著智磊的背影,索性追了出去。

這個事實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傷心飄零的心。她望著父親慚愧自責的神情,突然哭了起來,子寒伸手抱住她,她在子寒的懷中輕輕地顫抖著。

“怎麼會出現這種荒唐的事情啦?怎麼會突然憑空冒出個哥哥來呢?”

子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著飄零的父親。

飄零的父親說:“一座城,因為四季的繽紛而嫵媚;駐足停留的隻是一眼的眷戀,然而這個凝望卻是一輩子。這個錯也是爸爸年少時所犯下的,但誰能無錯?事實已經發生了,那麼我們就要去麵對去接受。”

“那你有想過我跟媽媽的感受嗎?”

飄零父親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說不出來來。

子寒望著兩人,說:“子寒的媽媽已是一抹蒼白的影子,躲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繁華背後,露出模糊的眉眼卻一閃即逝。來不及讓人記住,留給人的,也許隻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但這誤會黝黑如巨,割斷現在生活的重心,但不得不去接受。我想現在,智磊的心比你們更難受。”

飄零閉上了眼睛,那個俊朗的臉頰很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然而伴隨著一聲“他是爸爸的兒子”他的畫像瞬間支離破碎,隻留下無盡的遺憾......

追出去的遙,在四周尋找了好半天才看見智磊的身影在花園裏的草叢中乍影乍現。

“混蛋!”智磊突然嘀咕了一句。遙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對誰也都無所謂,因為智磊內心的疼痛並沒有因此消失。

遙瞟了一眼智磊身後一排梧桐姿態優雅地生長著,然後才緩慢靠去,“智磊!”

智磊聽到她的叫喊,表情在那一瞬間在起了種種微弱又強烈的變化,他轉過臉,張開口老半天才問出一句,“你在這裏幹嘛?”

“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遙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地麵由於前幾天下雨而長出的嫩草說道:“前段時間幾陣小雨過後,你看地麵上開始有小草探出了頭,仿佛隻是一夜的光景,那無邊的綠色已經從近處一直蔓延了開去,鋪出一派欣欣向榮,自有一番別致的風韻。啊?”

智磊無心欣賞,躺在了草上仰望著天空,覺得時光變得緩慢而冗長。

見他這樣,遙的心裏很難過。她舔了舔唇,漫不經心地說道,像是對他說,但又不像。

“雖然我朋友都告訴我,我的腳會很快愈合,然後可以從新再站在舞台上。但是,這段日子過得越來越渾渾噩噩,常常一覺醒來就有忘了時空的錯覺,仿佛我仍然未曾離開那片我熟悉、脈搏的那個舞台。但是我又不得不去麵對現實,我已經站不起來了,雖然這很殘酷,但我相信隻要我邁過這一步,就會和以往一樣,等著繁忙的序幕。所以,當我心裏因無法站在舞台而隱隱作痛時,我就會告訴自己不能重複著不變的匆促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