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路燈透過窗子照在我的臉上,我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我想此時此刻應該喝點酒才對,可是胃不行了,不像以前不吃菜也能喝下很多。
我翻看相冊,看著隻有那些年像素低的可憐的數碼相機照出然後洗出的相片,那時的我們臉上掛著純淨的笑容,一塵不染。
打開那時建立的群,裏麵沒有幾個人了,頭像要麼是灰色的,要麼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的離開了。
找出了手機中的聯係人,打過去電話好多都是空號了,時間過的真快,看著茶杯旁靜靜的躺著的那一帖請帖,看樣子用不了幾個了……
那年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開了家鄉,那年我十八歲,獨自去遠方求學,時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我走出了車站,點上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在我的肺裏轉了一圈,並沒有什麼辛辣的感覺,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我的體內爆發,一股強烈的氣流噴湧而出,說白了,我被煙嗆了一口,咳咳。
我站在火車站的出站口前,看著廣場上稀稀落落的人們,或是進站或是出站,那慵懶的報亭小販坐在亭子裏打著哈欠無聊的按著手機的按鍵,出租車司機們光著膀子,放下了靠背把腳搭在了方向盤上睡著午覺,廣場前的大馬路上時不時的飆過一群騎著摩托的年輕人,我傻眼了。
我叼著煙然後把書包放下從裏麵拿出了錄取通知書,裏麵的通知單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去學校的方式,其中有一項說是下了火車之後一出站就能看到學校的接待處,可是說好的接待處呢?我心裏不由得罵了一聲:“小爺從東北坐了二十四小時的火車,出來看到的景象完全就是縣城火車站的樣子,哪有一線城市火車站的摸樣呢?”我回頭看了看這二層小樓的火車站更加迷茫了,接著又拿出了火車票,沒錯啊。
我背上了書包拉著行李箱走到了一輛出租車旁敲了敲車窗。
出租車司機瞥了我一眼然後用滿是侉音的方言問道:“上哪兒呀?”
用東北話形容他這口音就是曲裏拐彎的,我把通知書遞了過去:“就是這兒。”
司機看了看通知書然後說道:“不知道這是哪兒,你問問別人。”
我挨個出租車問了一遍,結果都不知道。
毒辣的陽光晃得我頭暈目眩,我狠狠地灌了兩口剛從小攤上買的冰鎮可樂,山寨可樂的糖精味兒讓我的嗓子發粘,我感覺好像在人生的路途中迷失了方向,看不到未來了。
我找了個陰涼地兒,拿出手機趕緊到學校的貼吧裏麵求助,而且把火車站的照片發了上去。
據說每年新生入學的時候所有學校的貼吧都是最熱鬧的時候,果然,帖子剛發出去,就有人回帖了。
“這是T市北站,不是市裏,是下麵縣城的車站,從北邊來的火車都到這兒停。”這是一個本地的學姐給我回的帖子,估計這會兒學長都在勾搭學妹呢吧。
接著下麵又有好多學姐給我回帖告訴他該怎麼走,還是好人多啊。
弄清楚怎麼走之後我坐上了公交車,午後的公交車裏沒有多少乘客,一個個都在車裏犯迷糊,跟著公交車搖擺的節奏我也睡著了。
我是十二點半下的火車,到市中心的時候已經三點半了……
此時我站在路邊更加鬱悶了,學長和學姐們都說在市裏打車到學校二十五塊錢,可是我剛剛攔下了好幾輛出租車,而且是正規出租車,都是一口價五十,這接給我幹的不懂了,到底咋回事兒?
我又花了半個小時才攔到一輛肯二十五帶我到學校的出租車,當然了,車裏麵已經坐了兩個人了,正規出租車也拚車,也是醉了。
據說我報名的學校前些年是很厲害的,畢竟是國家和鋼鐵集團合資的學校,那時候實習都是安排進鋼鐵集團,實習期結束隻要考試合格就能直接進鋼鐵集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