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珞接過綠豆湯吃了一口,淚水便啪嗒一聲落進了碗裏。
冬葵看的心都快碎了。
暗暗罵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入夜以後,沈珞珞就早早的回到房中休憩,她想要安靜,便把冬葵打發下去休息了。
她縮在床榻的角落裏,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定定的望著窗外灑進來的一縷冷月。
一邊祈禱福叔能照顧好父親,一邊祈禱秋蓮能好好的照顧哥哥。
兩邊都隔得極遠,她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寄托希望與他們二人。
“哥哥,父親,你們一定要平安啊。”她抱膝縮成一團喃喃自語。
忽的,屋外閃過一個黑影,屋子裏立刻就傳來了一陣刺鼻的氣味。
下一秒,她便倒塌,沒了意識。
醒來以後,就看見傅承之坐在床邊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
雙手被綢布緊緊綁在一起,掙脫不開。
“你醒了?”他道。
她嚇得險些暈厥過去,整個人立即緊繃起來,像刺蝟一樣豎起了渾身的刺,“你想幹什麼?”
傅承之伸手在她光潔的臉頰上撫了撫,語氣涼薄,卻又帶著灼熱之意,“夫人,你終於回家了,今後再也無人打擾我們了。”
“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般與我糾纏不休?”沈珞珞真的想不通,他怎會變得如此偏執。
“你生的俊美,又有權利傍身,算的京城少有的權貴,身邊自然是不缺女人的,何苦難為我一介草民。”
傅承之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夫人,休要胡說,為夫隻是愛你,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沈珞珞立即反駁他,“世上表達愛意的辦法有千千萬萬種,你為何選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法!”
傅承之勾唇一笑,“不,夫人此言差矣,為夫隻是選了一個最簡單又有效的方法而已。”
“還有,你說的事情我也已經辦到了,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可是你不聽話啊,為夫隻能一不做二不休。”
他指著麵前兩個不知死了多久的屍體,唇角帶笑,得意至極。
沈珞珞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嚇的幾乎失聲。
地上躺著的竟是許知怡與墨雲,兩人雙眸緊閉,麵色慘白,早已沒了聲息。
沈珞珞有一瞬間的錯愕,“你.....簡直喪心病狂!”
她是憎恨這二人,可也隻是想以牙還牙,並未想過要取人性命。
傅承之扭了扭脖頸,俊秀的臉上乍現怒色,“為夫替你報仇,難道不好嗎?”
“不好!你怎麼會如此暴戾,你放我走行嗎?”沈珞珞近乎哀求他,“感情的事情是你情我願的,我不喜歡你,你強留我也沒有意義。”
傅承之搖頭,語氣沉如暗的看不見底的深淵,“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就喜歡看她拿他沒有一絲辦法,祈求他,最後還要迎合他的樣子。
這種快感,讓他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往日便是如此,今日更是達到了鼎盛。
沈珞珞往床榻一角挪了挪,質問道:“我哥被派去邊境一事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傅承之雙眸對上她的眸子,淩厲而又熱烈,“我說了,不許人打擾我們,你該明白的。”
說著便要向她逼近。
沈珞珞拚命踢著被褥,吃力的往塌角移動,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滾開,你滾開!我真的不喜歡你!”
但這一招對他絲毫無用。
“別掙紮了,小兔子,再不聽話,為夫會生氣的。”
精神高度緊繃,再加上這幾日未休息好,沈珞珞此時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眼看著要支撐不住了,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放開她!!”
傅承之斂了神色,神情變得陰鷙起來,轉過身朝門外看去。
便看見謝齊玉一身玄色衣袍披星戴月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持著一把寒光泠泠的長劍。
看見他的一瞬間,沈珞珞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一月未見,他竟比往日沉重了許多,眸中多了許多疲憊。
謝齊玉此刻心是痛的。
在得知傅承之強製帶走沈珞珞,後又被安王救了的消息的時候,他險些從馬上墜下來。
那時距離到京城還有一日的路程,他臨時決定今日一定要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來。
路上一共換了三匹馬,從早晨到現在,滴水未進。
等他趕到城門腳下的時候,大門已經關閉,守城的守衛說什麼都不願意放他進來。
他隻好冒著風險,繞著護城河尋了一圈,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進來。
入京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到沈家看沈珞珞是否安全。
可是,等他到沈府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整個府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生氣,除了在廊下看見冬葵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就再也沒見過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