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澀，苦。
“怎麼樣？失去親人的痛苦很難過吧！”
熟悉的聲音，讓馮三緩緩收回眼光。他看向刀哥一言不發。
“你所謂的義氣，就是為虎作倀，最後導致妻離女亡。”
“不要提我女兒！”
“我女兒都被你活活燒死了，你女兒，我不能提？”刀哥的狠戾，就像草原上吹起的白毛風，任你穿多厚的盔甲，都會瞬間被凍穿心膽。
馮三不再說話，緩緩低下了頭。脖子上燒結在一起的皮膚，猙獰糾結。就像被拚力拉扯的臘腸，繃緊、猩紅，且附著著一層薄薄地透明皮膚，就連裏麵跳動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為了維護他們，把我女兒和丈夫一起燒死。你得到了什麼？女兒的康複？妻子的不離不棄？錯！你得到的，隻是和我一樣的痛苦，失去親人的痛苦！你晚上睡不著吧？你做夢也夢到過女兒臨死前喊你爸爸吧……”
“夠了！”
馮三顫抖著抬起燒傷的手指：“我要殺的人是你！”
“好啊！我等你出來。十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已經過去兩年了，你再減減刑，我希望十年後你能來殺我。”
“可惜你出來後，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啊……”馮三瘋狂地搖晃禁錮椅。
躲在旁側的獄警剛要上前，卻被刀哥暗暗阻止。她要的，就是馮三的崩潰。
“怎麼樣？馮總！當別人的替罪羊，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不好受吧？昔日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現在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滿意了吧！”
“你他媽的，李青瑤！”
“怎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的禮盒是別人讓你送的。”
“可惜，那天你沒在房間。”馮三咬牙切齒地吼道。
“我在房間又能怎樣？大不了多條人命。而你呢？用一生換取的財富，眼睜睜看著便宜了別的男人。自己疼愛的女兒，雖然有吃不清的達西納，但不一樣死嗎？這都是報應，因果報應，你做假藥的報應！”
“我沒做假藥！”
“對，你的藥都是從華夏慈善總工會來得，怎麼能是假藥呢？然後他們再用替代品，捐獻給患者，你們真是喪盡天良。”
“嘻嘻……哈哈……”馮三漸笑漸瘋。
“李青瑤啊李青瑤，兩年了，你還跟我一直講故事。我說過，我的藥是走私過來的，賣方是誰，我不記得了。外國人，一錘子買賣而已。”
馮三獨眼中，閃過狂傲和自負。
“是嗎？我本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算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
刀哥說完佯裝要走，忽然又回頭低聲說道：“雙江口村，我們破了！”
馮三手指輕輕一動。
刀哥心中暗喜，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有女兒做牽絆，他們知道你不會胡說。現在女兒死了，你老婆又要跟別的男人跑了，你是爛命一條光棍一個。在他們眼裏，你的嘴可是要變鬆的呦。”
刀哥說著，做了一個抹頸的動作：“晚上睡覺，我希望你睜著那隻獨眼，別活不到出來讓我殺你！”
恐懼，慢慢湧上那隻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