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對著吧台旁側一指,正好是安裝攝像頭柱子的位置。
王林不解的問道:“她為什麼不先破壞攝像頭?而是做完了這一切,才去砍斷電線呢?”
刀哥沒有直接回答,笑著問道:“你剛才說砍斷電線的是什麼人?”
“老年人。或者說,對電子設備不太了解的人。”
“不錯,她確實是個老年人,也是個不太懂電子設備的人。”
當刀哥再次趕到雲鼎灣、黃菊的家中時,保姆已掛在了自己房內的衣櫃上。
她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半跪在那裏。
都說上吊死的人,會吐舌頭麵目猙獰。而保姆卻死的安詳,安詳地就像睡著了一樣,甚至麵上還帶著一絲微笑。
“真是個掃把星!這房子賣都賣不出去了。”黃菊在旁側憤聲咒罵著。
“你賣不出去是因為她嗎?你兒子不也死在這裏了嘛。”刀哥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你……”黃菊氣鼓鼓地上了二樓。
王林看著保姆,悠悠地說道:“半跪著上吊,比垂在那裏無依無靠要難上千倍萬倍。隻要一念不想死,她隻需稍稍伸一下腿,就會是另一種結果。”
刀哥冰冷地眸底,泛起霧氣。
“失去生命,並不是最痛苦的事。錐筋刺骨、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你要活著,要承受失去摯愛之人的煎熬;也要承受仇人逍遙法外,而自己又苦苦尋仇地折磨。”
“尋仇?”王林不解。
刀哥把從保姆兜裏掏出的手機,遞給了王林。
那是一部智能手機,一部最便宜的全新智能手機。裏麵沒有安裝任何軟件,隻有自帶的電話、短信、相機、相冊……
“您好,警官!”
保姆捋了捋耳後的碎發,笑著說道:“我叫林二妮,是林芳芳的媽媽。我女兒是個遺腹子,我懷她三個月時,她爸爸因車禍去世了。我沒有改嫁,一個人供她上了大學……”
2014年林芳芳大學畢業,男友過來沙市接她,提議一起去旅行,以紀念學業的完美收官。
那幾年,徒步、驢友是最流行、最時髦地詞彙。
男友因為早畢業幾年,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所以,直接給二人購置了衝鋒衣,等林芳芳一踏出校門,二人就跳上了遠行的大巴車。
大巴車的終點站,是盛產岩茶的慈民鎮。
男友站在茶山頂台,指著煙霧繚繞的茶山,得意地吼道:“我親愛的芳芳最喜歡岩茶,等哥們有錢了,一定把所有的茶山全部買下來。”
林芳芳幸福地依偎在男友懷裏。那一刻,她就像得到了天上星星的公主。
二人站在那裏,迎著燥陽極目遠眺。就好像這一片茶山,已然是他們的一樣。
“那是什麼?”男友指著遠方問道。
“一片湖。”林芳芳柔聲回道。
“我說的是湖那邊?”
“那誰知道。”
男友掏出望遠鏡,煞有介事的望了一會:“那裏好像有人家。”
“三麵環山,一麵臨湖。一看就是閉塞之地,怎麼可能有人家?”
“真的有,沒準就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不信你看。”
說著,男友把望遠鏡遞給了林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