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軍已從淋浴間被抬了出來,他直挺挺地躺在停屍袋裏。拉鏈半拉,隻露著前胸和腦袋,那雙散開瞳孔的白眼珠,好像在肆意地瞪著每個人。
黃菊隻看了他一眼,就迅速轉回身來:“那個女人呢?”
此言一出,刀哥心中暗罵:“王林你個二逼,怎麼啥事都往外說!案子在沒定性之前,多說話不是製造矛盾嘛!”
她轉頭瞪向王林。王林卻沉聲問道:“王太太,我隻是通知你前來認屍,請問你怎麼知道現場還有其她人?”
王林詫異,刀哥更是詫異。
兩人一起看向黃菊,黃菊卻沒有回答,而是指著王占軍微微張開的嘴問道:“他新補的門牙怎麼沒了?”
“門牙?”
刀哥險些沒被黃菊的話逗樂,自己的老公死了,你卻關心他的門牙,這他媽是什麼怪癖、什麼邏輯。
可身旁的王林,卻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王太太,你怎麼知道王占軍新補了門牙?”
黃菊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說道:“我是他妻子,他補個牙我還能不知道。”
“嗯。”王林沒有接著問,而是靜靜地思考著什麼。
黃菊見他不再說話,竟不屑地說道:“我叫黃菊,你可以叫我黃局長,也可以叫我黃姐,王太太我不喜歡。”
“我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他馬糾結自己的稱謂?看來你兩口子不是夫妻戕逆、就是你自己更年期作祟,竟還有閑情逸致在這擺狗屁官威。”
想著這些,刀哥沒好氣地問道:“請問黃姐,你是什麼局的黃局長?”
“沙市新區,城管局。”
“哦!知道知道,前兩天是不是上熱搜了?”刀哥說的戲謔,笑眯眯地桃花眼,瞟了一眼旁側的黃小山。
黃小山原本就黑焦的麵皮,瞬間羞成了醬紫色。
原來上周周末,黃小山帶母親回老家省親。在回去的路上,因為交通問題與當地人起了爭執。
本以為窮山窩窩裏,交通閉塞、信息阻滯,黃小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撞三人,直接開車跑回了市裏。
可沒想到,他的惡行,卻被雙江口的村民拍了下來,並傳到了網上。
一夜之間,惡少開車逞凶山村的新聞,傳遍了整個網絡。最後還人肉出坐在副駕上的黃菊。
她沙市新區城管局局長的身份,更是將新聞推上了熱搜。
黃菊見刀哥提到此事,她竟不屑的打了個嗤鼻:“窮鄉僻壤出刁民!一群愚昧的村夫。”
刀哥還想頂兩句,卻被王林暗暗拉了一把。他對黃菊說道:“王……黃局長,您先和家人商議一下。一會兒,我需要您簽一份屍檢同意書。”
說完,他也不等黃菊回答,直接拉著刀哥進了旁側的520房間。
“你拉我幹嘛!沒看到老子正跟老妖婆鬥法呢嘛!”
“鬥什麼法?”
“你……”見王林一臉茫然,刀哥燃起的怒火瞬間熄滅。她穩了穩心神,憤聲地問道:“有什麼發現?”
“有!不過,算是沒有發現中的發現吧。”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