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隔壁男人饒她狗命,沒有繼續嚶嚶嚶了,沈雲清算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就帶著六娘和海棠趕緊上路。
就算她們和嚶嚶怪孽緣情深,她也要強行斬斷。
她先告辭了!
走了好遠之後,六娘嘲笑她:“夫人,您怎麼就被嚇破了膽子?我看那人雖然塊頭大,但是一身正氣,不像壞人。”
沈雲清:“我怕我被他哭得英年早逝。不提他了,我頭疼。什麼時候吃飯?餓了。”
她明明是個死宅,有高鐵都不想出門,更何況現在馬車?
但是為了小叔子的前程,她還是得去京城一趟。
六娘撩起馬車側壁的簾子看了看熾烈的太陽,“午時,該吃了。”
海棠心直口快地道:“黑瞎子會不會跟上來?”
沈雲清:點讚,我也想問呢!
六娘:“嗯?他不是一直跟著嗎?喏,你們看——”
她把簾子撩得更大,沈雲清一側頭就看見嚶嚶怪騎在馬上的壯碩身影。
好心疼那四蹄踏雪,烏黑油亮的寶馬!
更心疼她自己。
算了,她不走了!
讓他先走行不行?
結果,見她們停下,嚶嚶怪也停下,還坐在馬背上喊她們:“喂,你們咋了?馬車壞了?”
沈雲清:我們沒咋,就是我雖然理解您的傷痛,但是我真的神經衰弱。
大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分道揚鑣行嗎?
到底是什麼孽緣,要讓他們一路同行?
您騎馬,不快點,磨蹭什麼呢!
海棠反應倒快,開口道:“大哥,我們累了,要休息,您先走吧。”
嚶嚶怪罵了一句“怎麼那麼麻煩”。
但是!
他下來了。
他從馬背上下來了。
沈雲清目瞪口呆。
她眼睜睜地看著嚶嚶怪把馬拴在一旁樹上,那馬打著響鼻,甩著尾巴開始歡快地啃樹皮。
而嚶嚶怪從馬背的褡褳上掏出一塊硬邦邦的饅頭,就著水囊裏的水啃起來。
沈雲清:“……”
大哥,您是不是看上我了?
要不怎麼一直跟著我?
我不行,我克夫!
我別把您也給克沒了,您家裏就剩下您這點骨血啊!
沈雲清慫噠噠地推推六娘,示意後者去問問怎麼回事。
六娘身手利落地跳下馬車,腰上的斧頭在陽光下明晃晃地刺眼。
“我說大兄弟,”她上前和嚶嚶怪攀談,“你這是去哪裏?咱們一路的?”
嚶嚶怪咬了一口饅頭,渣渣沾上了胡子。
沈雲清:“……”
為什麼有人會喜歡留絡腮胡子這種bug的東西?
蓄水蓄殘渣,節能環保嗎?
還是覺得提升顏值?
或者增加戰鬥力?
“你們是不是紅河鎮的人?”嚶嚶怪問。
六娘點頭:“大兄弟,好眼力。你是哪裏人?”
“聽那小丫鬟口音聽出來了。”
他說的是海棠。
海棠對沈雲清吐吐舌頭,小聲地道:“他口音不像啊。”
沈雲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耳仔細聽著。
嚶嚶怪狠狠咬了一口饅頭:“我也是紅河鎮上的人。聽你們聲音熟悉,又是幾個娘們帶個車夫趕路,便想著護送你們,能順路走到哪裏算哪裏。”
六娘道:“大兄弟,你的口音,我可真沒聽出來。我到紅河鎮上,也有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