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陳氏穿著一身上好鮮亮錦緞製成的襖裙,看著亮麗光鮮,卻遮不住一身頹靡的氣息,她身邊的丫鬟正拉著一個衣著不齊整,發髻淩亂的婦人。

那婦人麵色不好,雲辛籽打眼望去,瞥見她脖頸間的隱隱黑痕,眼下瞬間掠過冰霜。

這婦人不對。

再觀她的麵色,有種近乎死人的青白,眼下的烏青很明顯,神情也似癲似狂,很像是中南止人巫蠱之術的模樣。

“不對,小心。”

雲辛籽在楚蕭禦的掌心寫下幾個字。

楚蕭禦感知到這幾個字時,氣息一變,瞬間緊握雲辛籽的手,神情未變,可另一隻手隱隱做出防禦之狀,微微側身護在雲辛籽身前,給了身後楚一一個眼神,示意他護著雲辛籽。

他沒有雲辛籽那般敏銳的感官,但是卻知道,能讓雲辛籽如臨大敵的,一定是那人來了。

而麵前這位婦人,怕是那人丟出來的“見麵禮”。

雲辛籽見楚蕭禦做好了防備,心中略微一鬆,而後開始不動聲色地環視周遭。

周圍漸漸圍滿了湊熱鬧的人群,有隔壁街過來瞧熱鬧的百姓,也有遠遠看熱鬧的小世家的姑娘夫人公子等,卻沒有瞧見什麼不對的,一切都正常的過分。

越是正常,才越是不正常。

雲辛籽靜下心,將周圍一切的聲響排除在外,五官緩緩放大,終於在其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帶著血腥氣的檀香味,可卻並沒有見著人。

她眼神微微一縮,快速在楚蕭禦的掌心寫下一個名字。

楚蕭禦感知到掌心的筆觸,擰眉細細感知,確定下來,果然是他。

鎮懷。

看來籽兒之前順手下的毒真的別這個倒黴蛋給接收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籽兒在黑袍人身上下毒的,驚得他一陣後怕,沒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本以為中毒的他不會長途跋涉而來,卻沒想到如此快便來到了寒堯州,這有兩個可能,那毒對他沒影響,他惱羞成怒要親自處置雲辛籽,或者那毒深入肺腑,無力回天,他要所有人陪葬。

他們更傾向於後者,一個能將所有人玩弄於手掌的人,本就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若是來,定是因為他想所有人都去死,尤其是下毒之人的雲辛籽。

楚蕭禦思及此,有些擔憂。

他無人無權勢,甚至還在人的監控之下,身邊隻有一個楚一,怕保護不了籽兒。

雲辛籽拍了拍手以作安撫,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一點兒也不怕,大不了一槍直接崩了他,從前他在寺裏不好對付,現在他出來了還怕對付不了嗎?

另一邊陳氏的戲碼還在繼續,她像是沒有瞧見對門的雲辛籽般,仍舊苦口婆心地勸著。

“我憐你孤苦無法負擔診金,為你免費診治,不知哪裏做得令你不滿意,若是執意要找大夫,那也要將今日的藥服了吧。”

陳氏這話沒了初次見麵那時的倨傲,整個人都表現得像是一個慈悲為懷之人般。

可神情卻隱隱帶著絲難言的緊張感,眼神也亂飄,落不到實處,兩隻手更是緊張地攥在一起。

一陣風吹過,陳氏身上的腥氣漸漸飄進雲辛籽的鼻尖。

好大一股子腥氣,陳氏怕也不太好。

怪不得陳氏能出現在這裏使絆子,這怕就是原因了。

“不,我不要喝藥,你,你放過我吧!”

那婦人似是很害怕,不停地向後退,眼看著就要推到雲辛籽所在的店鋪裏了。

婦人身上穿著的衣物看著似乎沒什麼異常,實則淬著劇毒,稍稍一碰,皮膚就會沁入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