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成婚第一日,這做公主的駙馬也太慘了吧?”
“對啊!要我說,這長公主本就體弱,這還弄什麼衝喜啊,你瞧瞧,這好好的駙馬郎,轉眼就成了階下囚,實在是冤枉啊!”
“隻可惜好好大嶽第一美男啊,還是禮部尚書家的獨子啊,這要是讓尚書瞧見了,估計得哭暈吧!”
“皇上也太寵愛那長公主了吧,要我說,都要死的人了,可就別禍害其他人了。”
“噓!你們可小點聲吧,萬一被皇上聽到,是要掉腦袋的……”
人頭攢動,烏雲密布。
刑場之上,行刑的監斬官也歎息不止。
負手跪對著眾人的男子一身還未換下的大紅色喜服,金冠束發,美若冠玉。
劍眉星目,唇緋如櫻,隻叫公子潤如玉,侍郎世無雙。
謝之俞眼神淡薄地直視遠方,他能有此一遭,多虧了當朝的長公主溫姝。
出了名的短命鬼公主。
臥病多年,眼看著就要閉氣,皇弟念其在世之時未曾享受過齊人之福,特地尋來大嶽第一美男謝之俞為其衝喜。
隻可惜,兩人還未見麵……公主暴斃身亡。
他,也以“謀害公主”罪下獄。
監斬官抬頭望了一眼日頭,“午時三刻,行刑!”
一枚令牌應聲落下,劊子手往擦得雪亮的大刀上噴了一口白酒。
噗。
獄卒立馬架著謝之俞靠近斬台。
兩人在身旁嘀咕道:
“駙馬,你就好好在路上陪著公主去吧,一個人在路上也不算寂寞。”
“是啊,駙馬,你好好去吧,小的幾個每逢節日肯定給你多燒點紙錢。”
謝之俞不語,隻是淡淡地閉上眼。
斬台很涼,還有沉積多年的血腥味,那氣味一直往他鼻息裏鑽,謝之俞微微皺眉,卻也隻能認命。
“斬!”
一聲宏偉之聲令下,大刀從空中化作一道殘影。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馬蹄聲急切,從遠及近,謝之俞心跳如鼓。
監斬官也趕緊喊停,“停停停,停停停!”
…
翠竹舉著公主手令,對著監斬官施諭。
“公主有令,馬上放了駙馬!”
“這……”監斬官趕緊跪拜接旨,“下官接旨。快快快,放了駙馬爺,快!”
人群議論紛紛。
“不是,公主不是死了嗎?”
“不是,公主又活了?”
三個時辰前*
跪在蒲團前的兩個丫鬟低頭啜泣。
“公主,你怎麼就去了呢?”
“公主啊,我命苦的公主啊,翠濃舍不得你啊!”
翠竹和翠濃一唱一和,其他的宮女壓根就擠不進去。
現在長公主已死,其他宮女巴不得不守夜呢!
“公主,您醒醒吧,您說說話也好啊?”
“怎麼這麼吵?”
棺材裏發出聲響,離得最近的兩人嚇得半死。
“翠竹,你,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翠竹麵相圓潤,長得跟年畫娃娃一樣喜人,兩隻黑葡萄大的眼睛被翠濃一句話嚇得一跳。
“什麼什麼聲音?翠濃,你別嚇我啊!嗚嗚嗚……”翠竹立馬抱著翠濃,翠濃身材苗條,模樣清秀,也被剛剛那聲音嚇到了。
兩人害怕得抱作一團。
“啊啊啊……”
翠濃壯著膽子睜眼站起身掃視著周圍,除了麵前的棺材和四周的白緞,別無其他。
偶爾有風,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是?是?公主?”
翠竹順著棺材看去,許久不見棺材發出聲音。
“翠濃,你嚇死我了,公主怎麼可能會說話呢?你以為是話本裏的借屍還魂啊?”
“呃……”棺材裏的溫姝活動著筋骨。
好酸啊!
翠濃跟翠竹差點嚇尿了。
兩人抱著彼此催促彼此:
“你去看看?”
“你去看看?”
“我不去,你去。”兩人異口同聲。“我們一起去。”
兩人壯著膽子挪步,可還沒挪動兩步,一隻手便從棺材裏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