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呢?”幾乎在同時,伊老爺的府邸中,一名身體有些發福的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方圓臉,麵帶紅光,膚色保養得不錯,他也正在拿著一塊金牌,嘴巴發出疑惑的聲音。
他的旁邊站著麵色清瘦的中年人,這名中年人曾經在客棧出現過,此時,他恭敬的站在旁邊,眼眸閃閃的望著桌麵上的金牌,這塊金牌就是他從客棧帶回來,在這之前他已看了很久,但此時還是忍不住再望了過去。
這是一塊純金打造的金牌,金光閃閃,牌麵雕刻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秦字,秦字四周是一條金龍在蜿蜒。
這是皇家之物,它第一眼就認出了,當時也很驚詫,但驚詫過後卻是心中沸騰起來,一個擁有皇家寶物的人物落在自己手中,這意味著什麼?這是在和皇家做對啊,他的眼皮輕輕跳了幾下,看著金牌的目光變成熾熱,心裏隱隱生出莫名的激動,有一種想挑戰的念頭跳了出來。
皇恩浩蕩,皇家威嚴不容褻瀆,但他心中卻不是如此認為,在這個偏僻的城鎮裏,他幾時見過皇家威儀,那是什麼東西,他壓根就不明白。
“胡師爺,你對這事怎麼看?”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微胖男子開口了。
被叫師爺的清瘦中年人走近幾步,將視線從金牌轉向微胖的男子,後者臉色淡然,古井無波,他盯看了幾個呼吸,也沒看出男子心中所想,察言觀色是他的賴以生存的技術,男子這樣的表情,是想聽實話的時候,他立刻理順心中詞組,道:“伊老爺,依我分析,這是一件皇家用品,而且身份顯赫。”
“這是大王的信物。”微胖男子沒等他說完,直接開口道:“隻有大王的信物才會雕刻金龍,看見此牌如同大王親臨。”
“伊老爺……”胡師爺喊了一聲,卻又停下來,看見男子示意後他才繼續道:“拿著大王信物的人來咱們這窮山溝幹什麼?會不會和老爺的事有關?”
當說到後半句時,伊老爺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雖然是一閃而逝,卻被一直盯著的胡師爺看得清清楚楚,他適時的住聲,沒有繼續後言。
伊老爺也是沉思起來,半響後才開口,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東西搜出來後,我親自送到這裏,應該沒有他人知道了。”胡師爺回答。
“如此甚好。”伊老爺輕歎一聲,道:“這件事是欺君之罪,但咱們的事也是欺君之罪,哪一樣都足以掉腦袋。”
“那老爺的意思?”胡師爺小心詢問,問完這句話,他發覺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了許多,伊老爺的回答會不會和自己的想法一樣?他有些期待起來。
伊老爺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麵,手指搭在桌邊,輕輕的敲擊著,手指頭落在桌麵上發出噠噠的輕響,這個聲音本來很輕微,但此時,胡師爺聽來卻如洪鍾大呂,每一下都讓他的心跟著顫抖。
噠!
最後一聲落下,伊老爺收回手指頭,就在胡師爺以為他要說出答案時,他卻突然答非所問,道:“咱們這是被人當槍使啊。”
“啊?”胡師爺一愣,隨即身體瞬間僵硬,隻是輕輕的一句話,卻讓他想明白了關鍵,雖然想明白了,但他還是問了出來,道:“伊老爺,你是說給咱們送信的人早就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伊老爺重新拿起茶杯,卻沒有喝,隻是這樣捧在手中,道:“不僅知道對方的身份,也知道了咱們的事情。”
吸!胡師爺深深吸入一口涼氣,麵色徹底陰沉下來,道:“那山裏的金礦要不要封掉?”
“這個時候再封已經來不及了。”伊老爺抿了一口清茶,清茶飄香,是上號的極品茶葉,這種茶葉入口甘甜,留齒芳香,很是讓人回味,但這一刻,他哪有心思去體會,喝入口中立刻咽下喉嚨,純屬是為了掩飾某種情緒而喝茶,他的心也有些亂了。
經營佑縣近十年,為了徹底控製這個地方,他暗中毀掉許多山路,讓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整個地方成了他的私人禁地,至於那些官員,他隻需每年派人送去足夠的銀子,自然不會理會,畢竟,這個地方對於他們而言,是一個窮山惡水的山溝溝,誰會在乎一個鳥不生蛋的山溝溝呢。
沒人在乎,就不會有人來和他搶,他就可以安心經營他的佑縣,一言九鼎,做這裏的土皇帝,別人以為是窮山惡水,他卻不這麼人為,在那群山中,他發現了一座金礦,這可是他的財富來源,自然不容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