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解憂朝雲(1 / 2)

東寧樓的夜宴可說是名副其實的家宴,席間除了我的妻妾及可君的親族再無外人,而可君本人因為產後身子孱弱,需要好好靜養,所以也沒有親身參加這個家庭賀宴。如今,夜色已是深沉,這家宴本該終散而止,但為了向我致賀告退,等待之下才拖廷到現在。當我一入席間,眾人言談頓止,一雙雙關切或問詢的目光投注在我的臉上。大家幾乎都知道日間東瀛來的倭國使者闖殿求援的事情,更親眼見我在日暮時分因親衛的密報而暫離永寧樓。,我絆作無事地坐回席位之土,一舉酒樽,當先向比我早一步回席的王忠嗣說道:“非朕不敬,實是政務纏身,望嶽翁見諒海涵!”雖然王忠嗣剛剛與我在玄機閣議處國務,即知我離席的原由,又身為我的臣下,可供我驅使調遣,但他作為可君親族之長,又是可君的嫡親爺爺,我當然要向他舉杯致謙,當眾說明一下原由了。

王忠嗣見我如此客氣謙恭,連忙端起身前的酒樽躬身答道:“陛下如此恩待老臣,老臣實在惶恐不已!老臣謹以此酒恭祝陛下諸事順心,家國永固!”言罷,王忠嗣一飲而盡。我心裏暗讚老將軍知事爽快,跟著陪飲了一杯。一杯方盡王忠嗣接著躬身恭敬地言道:“現在天色已是不早,請陛下容老臣等告退!”

確實說來,現在的時間真的不早了,而當我察覺到同在席上的朝雲滿是憂慮地目光後,心虛之下我真有如坐針氈的感覺。當下,我順水推舟地散了酒宴,目送王忠嗣等可君的親族前去永寧樓的寢宮向可君道別。回過神來,我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妻妾們竟無一人有離去的意思。“棠郎,按說後宮中人是不得幹預政務朝政,國務絕不該我等涉言關注,但事幹朝雲孤親,我等不得不問詢一下――史朝信在倭國到底現況如何?”自從得知倭國遣使求救之事後,既知自己的二兄率有數萬精兵東渡倭國的朝雲,不由擔心起其兄是否在外生非惹事!記起免罪聖旨上言語的她,一時間憂慮非常。在我後宮中作為老二的皎玉,眼見朝雲自得知倭國求救之事,愁雲滿麵憂鬱非常,自也忖知其中的一些關節,便當先出言代為探問道。

我歎息一聲,心下已有明悟:該來的終究會來,隻有正麵問題才能解決問題,回避問題不光解決不了問題,有時甚至還會使事情更糟!當即,我把史朝信的所作所為緩緩道來:“令兄史朝信東渡到東瀛之後,倭國的孝謙女皇頗為憚忌他的雄壯兵馬,為了安撫住令兄,孝謙女皇甚至許九州西南部的土地為其安居休養之地,並撤去鄰近關隘的戍人部隊以示其誠。然史朝信卻包藏禍心,在九州積草屯糧,趕做軍械,勵軍練兵,殺男欺女!在養息休整數月後,令兄勾結東瀛的隼人族,終於與倭國兵戎相見,一路斬殺男丁,劫掠糧草,目下已攻至倭國京都的西南三十裏處。倭國孝謙女皇在惶急之下,甚至要遷都以避其鋒芒,更急急遣派使臣前來大唐求救!”言語至此而止,我目注朝雲,心裏頗為自己利用乃兄完成清倭大計而倍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