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令深表讚成,點頭道:“不錯。”
雙方辯駁已畢,輪到他判決了,他沉吟,不知如何判決。
有謝明理攔住打岔,為謝吟月爭取了整理思緒的空隙,她總算恢複了正常,這時道:“民女想不通。之前案情不明,民女也是蒙在鼓裏,憑什麼說民女可疑?”
清啞堅定道:“因為你是謝吟月!是錦繡五少東之首!名聲響亮,精明強幹,怎會被這些明顯的跡象蒙蔽?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害得我坐了一個多月的牢,結果凶手卻是你妹妹。你還想狡辯?”
她完全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日,謝吟月可不就是這麼“誇”她的麼!
謝吟月心一沉,道:“我再名聲響亮,能比得上姑娘?”
沈寒秋忽然高聲道:“江明輝被殺,向朝廷奉獻機器的郭姑娘被冤屈關押了一個多月,如今凶手伏法,竟然就是當初指控郭姑娘的謝少東的妹妹。周大人,不知大理寺官員到的時候,大人要如何交代?謝少東能脫掉這個嫌疑嗎?”
他被清啞的話觸動,恍然醒悟之前揪錯了重點,急忙出擊。
說完又冷冷地看向謝明理,引起他注意後,又看一眼方初。
謝明理本就被他剛才的話驚得手腳冰涼,再被他這樣不動聲色威脅,更是氣得兩眼發黑,渾身發軟。
沈寒秋這是告誡他:今天他女兒必須坐牢!
否則,他將逼方家表態。
方家表態,必定是為郭家作證。
當然,方初會因此對謝家內疚,肯定不會退親。
但謝家被當眾打臉,情何以堪?
謝明理正想法子,就聽堂上周縣令猛拍金堂木,喝道:“來人,將謝吟月押入大牢,聽候再審。”他頓覺喉頭腥甜,一口鮮血漫了上來。
努力將那腥甜咽了下去,他緩緩抬頭,看向跪在前麵的女兒。
謝吟月再沒有辯駁,而是側首看向清啞。
清啞也看著她,目光比任何時候都清冷。
堂下,郭沈兩家人長出一口氣,低聲歡呼,個個臉上帶笑。
方初看著堂上兩個女子,滿目塵埃落定的平靜。
韓希夷走到他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滿眼的無奈還有擔憂。
周縣令宣告後,擦了擦頭上冷汗。
他也忽視了一個重大關礙:此案告破,凶手不是郭清啞,他一個失察的責任是跑不掉的了,而凶手竟是當日指控郭清啞的謝吟月的妹妹奸夫所為,憑這層關係,謝吟月就脫不了嫌疑,就得被拘押嚴審;更有一件,他不趁機將謝吟月當替罪羊關押,居然還在為證據不足審了半天,簡直是糊塗透頂!糊塗透頂啊!!
還有,沈寒秋說大理寺官員要來,是怎麼回事?
他覺得兩股戰戰,渾身哆嗦起來。
正在這時,有人來回,夏織造來了。
周縣令急忙整理冠服,下堂迎接。
清啞趁機站起來,瞅了謝吟月一眼,回到爹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