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秦柯喂她吃藥,她幾乎是狼吞虎咽吃掉了好幾串糖葫蘆。秦柯當時一直笑眯眯在旁邊看著她。
他一定以為她喜歡吃糖葫蘆,就連到千機門來尋她,也不忘帶著幾串糖葫蘆。
沐青突然心中大軟,她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不僅如此,她的雙臂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罔顧她的意願,緊緊圈住了秦柯的腰。
秦柯的睫毛依舊在劇烈顫抖著,沐青知道他已經醒了過來,隻是沒有力氣,睜不開眼。
沐青把嘴唇湊到秦柯耳邊,緊貼著他蒼白的耳垂低低地道:“我不要你死,你跟我回家,我治好你,好嗎?”
秦柯垂在身側的右手突然動了一下,“啪”的一聲落在了床沿,秦柯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微微顫抖,沐青把秦柯更緊地往懷裏摟了摟,秦柯佝僂的手指不住往裏蜷曲著,右手緊緊握成了拳。
可是不對,他手裏的東西不見了。那是沐青留給他最後,也是唯一一樣東西。
秦柯的右手握緊又鬆開,睫毛更加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額頭上眼見著滲滿了豆大的汗珠。
沐青不知道秦柯這是怎麼了,隻覺得他突然間變得無比焦躁,他的身體開始在她懷中變得冰冷而又僵硬,他的右手像痙攣似的不住握緊又放開。他的麵色愈發蒼白,他看起來又不好了。
沐青心中大急,她正要往桌上拿塊絲絹給秦柯擦擦滿頭的大汗,一直半跪在地上的死魚眼卻突然間抬起頭來,神情急迫地緊緊盯住了他。
“還給他!快!快把東西還給他!”死魚眼站了起來,走到床邊一把扣住了沐青的肩膀,開始往沐青懷裏急匆匆找起了什麼東西。
沐青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死魚眼把沐青先前收進懷裏的耳墜又找了出來,掰開秦柯痙攣般死死蜷縮的手指,小心翼翼又把耳墜放回了他的掌心。
秦柯的右手劇烈顫動了一下,五指緊緊蜷縮了起來,把那個耳墜死死握在了手心。
前前後後,不過一刹,秦柯的身體不再僵硬,軟軟地依偎進了沐青懷裏,他滿頭的大汗不擦自幹,方才的失措仿佛從未在他身上發生。
沐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死魚眼後退幾步,回到了方才那個位置,重又單膝跪地,把沐青先前扔在地上的匕首又塞回了她手裏:“我求你,跟他在一起。從今往後,再也不要離開他。他從前對你做的事,你就當全是我做的,所有後裸,我一人來承擔。”
死魚眼說著,慢慢把頭低了下去,沐青看得分明,從半跪到全跪,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死魚眼全身緊繃,雙手死死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迸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