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想起了印度的舞蛇人。舞蛇人是印度最古老的行業之一,很多人都認為蛇的聽覺遲飩,可舞蛇人卻能靠一支短笛讓毒蛇隨著笛聲起舞。
現在,貝貝就仿佛舞蛇人,楚楚是他琴聲下的美人蛇,隨著他琴聲節奏的變化而翩翩起舞,華麗的舞姿背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終於,舞蹈快結束了。楚楚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道具劍,自刎殉夫。
明晃晃的劍刃,在彩燈的照耀下反射出慘白的光芒,刺得瑤瑤睜不開眼。
強烈的不安仿佛潮水般湧上心頭。瑤瑤站起來,想要打斷舞蹈,可是,已經晚了。
鋒利的劍刃輕輕地吻上了楚楚雪白的頸脖。她清晰地看到,一股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劍刃。
可是,楚楚依然麵帶微笑,仿佛感覺不到頸脖的痛楚,癡癡地望著貝貝,緩緩地將劍刃慢慢嵌進自己的頸脖。瑤瑤甚至聽到了劍刃割開骨頭的聲音,她想大喊,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舞台上,貝貝一直低頭著,沉浸在他的音樂中,對所有的一切置若罔聞。琴聲還在繼續,哀歎著餘音未了。誰也想不到,在如此美妙動聽的琴聲下,一個青春美麗的生命就這樣如煙花般靜靜地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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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回到貝湖水寨後,表麵上看並與以前相比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少了一個楚楚而已。
實際上,每個人的心境都變了很多,變得蒼老淒涼許多。
這點,在瑤瑤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瑤瑤回到貝湖水寨後,總是有種若有所失惘然無措的感覺。楚楚不在了,她與其餘三個女生仿佛有層無法消除的隔膜,怎麼都找不到與楚楚在一起那種肆無忌憚推心置腹的感覺。古人有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時候,人與人的緣分,還是要看雙方性情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楚楚的死,女生們中最痛苦的是瑤瑤。她想念楚楚,想念那段友情燦爛的日子,這也是她堅持要回到貝湖水寨的原因。
隻是,時間流逝,物是人非,貝湖水寨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暖的小巢,現在的貝湖水寨在她們眼中變得陰冷了許多,大白天的也能感覺到森森寒意。
這種感覺很詭異,她們可以體會到,卻無法述說出來。
即使你用溫度計去測量,也測不出那種寒意,可她們卻的的確確能感覺到。
誰也說不清楚,怎麼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她們四人被女生宿舍的其他女生孤立的緣故。
她們就像是四個孤獨的小鹿,即使隱身於鹿群中,也是那麼離群、顯眼,隨時可能成為獵人的目標。
誰也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是怎樣的命運。
搬回貝湖水寨的第二天中午,瑤瑤如往常一樣吃完飯回到水寨宿舍,走到自己的床鋪,掀開被子想要躺著休息,赫然看見被子下竟然放著半包旺仔小饅頭。
瑤瑤怔住了。
這時,水寨宿舍裏隻有她一個人,孫澤香她們還在食堂裏吃飯,她因為心情不好吃不下而早早地回來。其實,她就算心情好也吃不了多少,她與楚楚一樣,都有點挑食,吃不慣五湖聯大食堂的飯菜,常常是蜻蜓點水般扒上幾口就跑回水寨宿舍躺在床上聽音樂吃零食。
瑤瑤記得很清楚,楚楚最喜歡吃的零食就是這種旺仔小饅頭,她可以一次幹掉一大包,而且經常躺到瑤瑤的床上吃。這種小饅頭,主料也是麵粉,無外乎加了一些調料,口感比較好,符合小孩子的口味,所以賣得非常好,價錢也賊貴,一大包隻有250克的重量,卻要六七元錢。
在貝湖水寨裏,隻有楚楚喜歡吃這種零食。瑤瑤一向不怎麼吃,倒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怕吃多了會變胖。楚楚是那種怎麼吃也長不胖的那種,所以吃零食方麵可以百無忌諱。她卻不能,稍微放鬆一下就會增加體重。
自己床上,怎麼會有半包旺仔小饅頭?
瑤瑤從裏麵掏出一粒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小饅頭依然清脆酥軟,看來打開的時間並不長。
但楚楚——楚楚幾天前就死了啊!
誰會這麼無聊?將死人喜歡吃的零食放在自己床上?
蘇菲?孫澤香?黃鶯?
按理說,她們不會這樣做。搬回來後,女生們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竭力避免提及楚楚,似乎她從來不曾在這個水寨宿舍裏存在過,又怎麼可能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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