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石婆婆(1 / 2)

北風凜冽,寒風似刀,在通往雪靈山的山道上,一個老嫗,七八十歲年紀,身披蓑衣,費力地拉著一個車子。車子上所載之物很重,所過之處留下了深深的車轍印。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背上插著一柄木劍,滿身塵土,一臉風霜,正從山下孤獨地走來。他走的不快,似已疲憊不堪,可那老嫗更慢,很快,他便追了上來。

“老婆婆,你的車上裝的什麼?”少年看著那深深的車轍印,忍不住地問。

那老婆婆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低聲道:“石頭”少年吃了一驚,忍不住拉開上麵蓋著的粗布,隻見大小各異的大青石裝了滿滿一車。少年吃驚更甚,“老婆婆,你這麼大年紀了,拉一車石頭幹什麼?”

婆婆喘息著笑道:“我這把年紀,人老體弱的,不幹點活兒,豈不是早就見閻王那孫子了。”

少年急道:“盡管如此,你也不能拉這麼多石頭啊,石頭又多,山路又陡,你會吃不消呢!來,還是讓我幫你拉上去吧!”

“好吧,”婆婆的笑意更密,她歎息道:“像你這麼懂事的年輕人沒幾個了。”又道:“隻是山路太陡,你又太年輕,做事可要小心些。”

少年接過車轅,套上了背索,微一使力,背索立時繃得緊緊的。車子卻動也不動,又使了七成力氣,車子像生了根發了芽,還是紋絲不動。這下他慌了,七八十歲老婆婆拉的車子,他一個年富力強的小青年卻拉不動,這丟人也丟到家了吧?

果然,婆婆冷言冷語道:“看著你像幹活的料,不料卻是個無用的花瓶,如果真不行,趁早讓給我。”

這少年聽了這話,自尊心大起,一股蠻力生了出來,心中隻是想道:“我蘇一帆今日如果拉不動這車子,也不必上雪靈山拜師學藝了。趁早拉棍要飯好了。”

原來這少年正是姓蘇名一帆,本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這次跋涉千裏,隻為了去漠北極寒之地的雪靈山拜師求藝。

他這蠻力一出,一車石頭終於動了起來,可是隻向前走了一步,再也走不動了,他想停下,車子卻順勢向下滑去。他傻眼了,這下想停也停不下來。

這條山道上的坡道很長,千斤重的車子如果順著山坡滑下去,勢道非常凶猛?後果委實不堪設想。

蘇一帆情急之下,急忙叫道:“婆婆,婆婆…。”

那婆婆眼見車子下滑,情況危急,卻不搭救,隻冷冷地道:“自己幹的事情,自己要承擔後果。”

車子越滑越快,蘇一帆再也拉不住車子,此時他如果棄車不顧,性命可保不虞,可是一車石頭要毀。又聽那婆婆話中頗含譏誚之意,一咬牙,拚盡全力也想將車子拉住。

可是車子的下滑之勢太猛,隻聽‘轟隆’地一聲暴響,蘇一帆跟車子一起墜入山崖之中。塵土飛揚中,又是幾響,幾棵樹也被折斷了。

婆婆怔怔地看著蘇一帆摔下山穀的地方,喃喃地道:“我說過讓你小心點,你怎麼還是那麼不小心呢?她說完,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臉上的皺紋也顫抖起來,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詭異。”

“連我青石婆婆都不認識的人,豈不該死?”

她伸出右手,似乎要撩撥額前頭發,在空中劃了一圈,也不見怎的,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那輛摔在山崖裏的車子不知怎的又飛了上來,還是滿車青石,穩穩地落在石婆婆身邊,竟似連一顆石頭也沒有少。

陽光照在她右手上,白皙修長,那裏像是七八十歲老太太的手?分明是十六七歲少女的手。可是她滿臉皺紋,滿頭銀發,又怎麼會是少女的年紀?

山坡下又走上來一個人,石婆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魚餌已下,魚兒就要上鉤。她怎能不高興呢?她刻意地彎下腰來拉車,身影孱弱得讓人心疼。

這次走上來的還是一個少年,他遠遠地道:“山路難走,婆婆怎麼還拉車而行?”

石婆婆咳嗽道:“我這把年紀,不拉車就死,勞苦之人做勞苦之事罷了。”

少年道:“婆婆車上裝的什麼東西?”

石婆婆道:“石頭。”

少年聽了,突然斥道:“愚蠢,石頭不能吃不能穿,你拉它做甚?”他說著,罵罵咧咧地側身從車子旁揚長而去。

石婆婆怒道:“你年紀輕輕,就沒有好心,眼見我這衰老婆子拉這麼一車石頭,也不幫上一幫,我看你還是死了算了。”她說著已伸出了手,少年突然卻轉過身來,冷冷道:“聽聞石魔窟的石婆婆修煉石化大法走火入魔,元神損傷,需要在三界有靈氣的地方找尋三個好心人,用他們的魂魄來修複受損元神。她也是裝了一車石頭來蠱惑人心,不知是你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