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
水牛皮箭靶的紅心上插上了三支利箭,雖然箭有三支,卻隻發出一身悶響,可見是三箭齊發。
片刻,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黑一白兩匹高頭大馬並轡而來。
看到箭靶,白色駿馬上的年輕公子不禁擊掌笑道:“哈哈,齊兄好箭法!三百步外一弓三箭,同時擊中靶心。看來,這次出征北蠻,齊兄必是領軍的不二人選,可喜可賀!”
此人身穿墨綠錦繡華服,麵如冠玉,眉目清秀,言語動作間自然流露著一股貴族子弟的氣息,衣領處的九爪金龍圖案時隱時現。
在琅先國,隻有皇親的服飾上才能使用龍的圖案,而九爪金龍,更是尊貴的象征!
這公子名叫赤墨,乃是已故的王爺赤青宇的獨子,當今琅先國君主赤丹的親子侄。
黑馬上的齊淺一襲白色勁裝打扮,麵目俊朗剛毅,頗有豪氣。隻不過,他顯然沒有因為赤墨的讚美而露出多少欣喜之色。
他盯著手上的弓箭,眼神卻顯得有些複雜:“那個女人回來了。”
“哦?哪個女人?”赤墨一時沒明白齊淺話中的意思,可旋即心中一緊,住了口。
齊淺輕呼了一口氣,抬眼看向赤墨,眼神中放出一絲光芒,還透著一股戰意:“沒錯,步雲霜!”
那一年的事情,他永遠也無法釋懷。那一年,他失敗得徹底。當步雲霜抽回架在他肩上的利劍時,他的心中除了不甘還是不甘。他不相信他琅先第一武將會輸給一個女人,可是輸了便是輸了。
赤墨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你確定?不是說她在邊關受了重傷麼?怎麼突然就跑回來了?”
這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裏打了個響雷,本以為步雲霜在關外受傷,憑齊淺的武藝,明日取勝便無甚懸念,沒想到……
“是我安插在她身邊的親信今早才來的消息,錯不了。不過她回來也好,這一次……”齊淺說到此處,手一用力,那柄看似極其結實的弓箭已經被他捏得粉碎。
然而赤墨考慮的卻不是這個,齊淺渴望的是一雪前恥,而自己卻要考慮萬一齊淺落敗的後果。明日的比賽太關鍵!獲勝者將可以掛帥出戰抗擊鄰國餘方的侵擾,這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伏虎軍團的兵權。
如今大將軍楚天南已經掌控了龍武軍團,而步雲霜正是他手下的得力將領。如果再讓他們控製伏虎……
那這棋麵將會對自己及其不利。
想到這裏,赤墨輕輕閉起了眼:“恩,這女人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都頗為了得,如果她要代表將軍府出戰,我們明天要想獲勝可就困難了。”
齊淺一聽,心裏頗不是滋味:“我說你何必漲他人誌氣?她說到底也就是個女流之輩!這一次,我定然不會再輸給她!”
“女流之輩麼?你真這麼想?三年前……”
齊淺聽赤墨提到三年前,身形微微一陣戰栗,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下去。
三年前,三年前正是他口中那女流之輩挽救了整個琅先國!而當時自己……
舊事重提幾多傷愁,似乎是想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齊淺咬了咬牙便掉轉馬頭,一揮鞭,絕塵而去。
赤墨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
競技場和青樓永遠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兩大場所。
與紅樓粉黛,輕歌曼舞不同,競技場充斥的是一種原始的搏殺之美。是故,過慣了乏味生活的人們便喜歡來這種場所尋求刺激。
不過,這次大賽乃皇族舉辦,到場的都是有點身份地位之輩。由於步雲霜回來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倒是有不少人都想一睹這位奇女子的風采,可以說是老早就來占了場子。
皇族有自己的競技場地:鳳黎山競技場。此場地一般也不對外開放。
鳳黎山位於京都城外,鬱鬱蔥蔥,飛瀑流湍,用風景如畫形容絕不為過,加上山上多有野獸出沒,便被皇族圍成了獵場,並在山下設置競技場。平時一些皇宮貴族少不了來這裏切磋一二。
場上鼓聲陣陣,刺得人耳膜發疼。琅先國國君赤丹今日穿得也比較精悍,一身白底描金圖騰的勁裝外象征性地批了件披風。
他坐在高高的看台上,身前的幾案上放了一把精品彎弓和三支羽箭,弓箭旁是一本名冊,正是今日參賽者的名單。
赤墨依舊一襲墨綠長袍,坐在赤丹左側,那份名單他已經看過,步雲霜三個字刺得他眼疼。
“今日氣氛還真是熱烈!”赤丹慢悠悠地說道,手指輕輕地在座椅扶手上頗有節奏地敲擊著。
“那是皇上親臨,百姓都想一睹您的風采。”赤墨趕忙低眉恭敬回到。
“恩。”赤丹應了聲,便沒在說啥。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步雲霜估計怕是比他這皇帝老子還要有魅力。
按照規則,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參賽者要集體向君王跪拜,然後抽簽決定比賽場次和比賽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