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民後悔,那個十分後悔。
他現在想衝回去給那個年少無知,覺得學習真好的自己一個大逼鬥。
遙想不久前,他跑外賣從大學路過,還羨慕人家大學生有學上,真好。
現在看來,好個錘子。
念書好累,讀書好難,誰來告訴他,數學特麼不是學數字的麼,為什麼裏頭還三五成群地夾雜一連串的鳥語?
再說說這個鳥語,漢語拚音a、o、e,憑什麼到了鳥語裏頭,就非得讀ABCDE。
不是說好了秦始皇書同文車同軌了麼,說好的統一了,為啥不連鳥語一起統一了!
這萬惡的世界,萬惡的學習。
想去跑外賣了。
真心的。
……
陳民基礎太差太差,因此教學是從小學六年級的開始的。
家教老師是某個大學的教授,被高薪聘請過來時,還以為自己是去教晏丞謹的,心裏別提多高興,誰知道真去了,才知道要讓他教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小學六年級的知識。
教授吹胡子瞪眼睛的,大手一揮就要拂袖而去,但他之前受過晏丞謹的幫助,就這麼離開十分沒有風度,於是迫於情麵,隻能留下來。
誰知道這會是他教學生涯的另一種形式的恥辱。
他就沒教過這麼笨的學生,小學啊,小學的知識,一元一次方程,這玩意兒都不會解,教了八百遍,還是教不會。
再說說那個英語,一個月過去了,就會個abandon。
每天的行程主打一個——
老師講課,他睡覺;老師出題,他撒尿;老師苦口婆心勸導,他在下麵像個刺兒頭似的笑。
雞同鴨講,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教授被氣的快要心肌梗塞,萬般怨念下,跑去晏丞謹那兒遞了辭呈。
……
在晏丞謹拿著幾張滿是叉的卷子到陳民跟前的時候,陳民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他已經非常努力地去理解那個教授講的東西了,可知識啊,它就是不過腦子。
這能怪他麼,這隻能怪那個女人生他的時候給他扔廁所垃圾桶,腦子被廁所熏壞了,所以先天不足,後天想彌補都補不上。
陳民其實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狗崽兒小時候讀書多厲害啊,那簡直就是陳民的驕傲,現在角色反過來了,他陳民就成了個沒用的玩意兒了。
所以說老天根本沒有好生之德,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隔著天塹。
晏丞謹把陳民那幾張隻得了幾分的卷子放到一邊,“這不是你的問題。”晏丞謹說,“是他教的不行。”
“啊?”陳民自個兒都有點聽不過去了。
晏丞謹又把陳民這一個月做的所有題都看了一遍,之後說:“你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聰明,隻是基礎太差,加上學的晚,但這都不是你的問題,他們教不了,是他們能力有問題。”
陳民其實想說,人家都是老教授了,教學能力咋可能有問題,這拉偏架拉的,給他這張老臉都要拉得掛不住了。
最關鍵的是,陳民真不想學了,比真金還真。
不過晏丞謹下一句話就打碎了他的夢想,晏丞謹把他的所有試題都歸好類,接著放進一個袋子裏,說:“他們教不了,我教。”
陳民:大王求放過!
……
自從晏丞謹開始教陳民學習了,陳民每每閑下來,都覺得晏丞謹說不定是他命中的克星。
為啥這麼說呢。
陳民扶額歎息。
陳民現在學習起步太晚,加上年紀大了,學習和模仿能力自然比不上那些小孩子,這也就導致他一聽課就犯困,一到要做題了就尿急。
真不是他故意的,這就是身體自動觸發的技能。
老教授整治不了陳民,但晏丞謹不一樣,他一個平A放過來,陳民差點跳到房梁上去,如果這棟小洋樓有裸露在外的房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