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忽然變得烏雲朵朵,似乎有著想要下雨的趨勢。
六七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臉,說變就變,一點機會也不給人家考慮。
街上人來人往,大城市不會存在什麼所謂的三六九上街購物,二四八工作休息之說。所以,隻要天氣好,街上總可以看見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人們行走在隔在兩排高樓之間的大街上,從天上看去,像流動著的行軍蟻,忙忙碌碌,似乎在這忙字上,眾生總會找得相同點。
現在天色開始不好了,但依然充斥滿行人—行色勿勿的行人。
街上的人在走路。他們希望在雨來之前趕回到家裏去。
沒有人喜歡淋雨,除非他精神不正常或者他很久沒有洗過澡再或者他失戀了。
一個約高約一七八左右的二十多歲青年正在街上低頭行走著,他的頭發不長,即使低著頭還是可以看到他的臉。他的表現與街上趕路的行人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就像長滿紅色玫瑰的花園裏冒出的一支白色牽牛。
逛街一般隻是女人的專利,男人對於這樣的事情並不感冒,除非是元夜情人節,那時躲在深閨裏的雌性動物都傾巢而出,群魔亂舞,想看什麼樣的女人都有。膽大大一點的還可以下場去混水摸魚。
現在不是元夜,也不是情人節。所以街上行走的絕多是女人。
即使有男人走過,也是手裏夾著公文包,來也勿勿去也勿勿的上班一族。
說真的,因為是星期,並不是工作日,所以就連上班的男人都少。
天,還是烏雲天;
人,還是行色勿勿趕路人;
唐朝,還是不緊不慢走著他的路。
“買還是不買呢?這是一個很難做出的選擇。”唐朝邊走邊在嘴裏喃喃自言。像讓叔父殺了父親的哈姆雷特在選擇是不是要犧牲自己來報仇一樣的猶豫不決。
“買了得吃上兩個月的方便麵,還是不能加火腿腸的。”
唐朝繼續邊走邊自言自語。
“不買,便厄殺了通行人生的另一條道路。”
“蘇東坡老兒說得好,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可見精神食糧要比物質糧食用處大。那就買吧。”唐朝想了想,似乎終於有了答案。
“但是黨和人民教育我們,堅持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的作風。現在我甚至連物質生活都得不到保障,談精神生活是不是有點跟風了?”
“算了,真他媽的難決定,那就讓天來做這個決定吧。”
唐朝抬起了頭,看了看天,天上的雲已黑得像超級成熟的水密桃,不伸手去碰她也會出水了。
“我現在聽天由命,這天要是下雨了,那我就一定買。”唐朝像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天說。
看來他雖然一直在猶豫,卻還是偏向買那一方多點。
“呼…。”街讓忽然刮起了風,東風,由小到大也就一會的工夫,且越來越大了。
“不是吧,起風了?那還有雨下不?”
這東風刮得也不小,街上塵土飛揚,連天上沉甸甸的雲也刮動了。
唐朝抬頭看天,天,還是黑的天。隻是,那雲正在向西方吹去。
“你就吹吧,吹到外婆家我也不會在乎的。我隻聽天由命,隻要下雨我就買。”
天好像在回應他的那話,黑雲讓風吹得越來越淡了。
“你就刮吧,不下雨我也買。”唐朝仰天叫道。
小宇宙一瞬間爆發,人便無賴到了極點。
“轟隆。”一聲天上響起陣陣驚雷。似乎不滿唐朝的所作所為。
天終於還是下雨了。豆大的雨點當頭當麵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下。
唐朝朝天伸出雙手豎起兩個中指,“I強烈B視U。”
邊說邊跑開去遮雨去了。
事實上,唐朝沒有精神不正常,也不是很久沒有洗過澡,也沒有失戀可言。所以他沒必要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讓雨淋。
找個避雨的地方並不難,但是雨下得太大,唐朝雖然跑得快還是讓雨淋了不少,可是他的精神明顯是比剛才好上了好多,。
似乎是讓雨給淋醒了。又好像是那放下了所有的必事,那是隻一種人做出了重大決定後人才會有的舒心感。
“《龍之傳說》,洗幹淨你的屁股眼吧,爺終於來了。”唐朝得意地說。忘了他避雨的地方還有不少在避雨的女性同胞。
當他回過神時,才發覺全身上下沾滿了很多色彩各異的眼光。
鄙視的有之,奇怪的有之,像看怪物的有之,說他不是人的也有之。說他禽獸不如的有之。
唐朝雖然麵皮不薄,但卻是沒有達到他死黨劉暢的那種”全世界不把我當透明的時候,我把全世界當透明”的境界。
現在他不經意間強行使出了劉暢的口頭禪,卻沒有那樣的身體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