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如水溫婉,凝視著他說:“無論是哪個結果,我都盼著它早點到來。”
畫麵結束,他還僵坐在沙發上,無法動彈。
他沒有想過,她會給自己準備這個東西。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她就醞釀著一個計劃,一個埋在彼此將來的驚喜。
這些日子,他失望難過,認為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可此刻回想,這半年來的樁樁件件,她努力融入他的家庭,她陪他出席首映禮,她花兩個月為爺爺準備禮物。她一直有為這段關係努力,而不是他以為的無動於衷。
她真的想過與他共度一生。
腦中又閃過那天在辦公室,她發紅的眼眶,還有離去時強忍痛苦的步伐。她說,這些年的戀情隻有快樂,沒有痛苦。可他讓她改變。她選擇了他,也就賦予他讓她痛苦的權力。
然後,他就真的讓她痛苦了。
他豁然起身,打開門衝了出去。
LaFerrari在馬路上奔馳,副駕駛座放著他親自挑選的鮮花,當初在婚禮上,她的捧花就是這種。一路上他都在想待會兒要怎麼說,心中積攢了很多的話語,他甚至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唯一確定的是,他要告訴她,他沒有後悔。追求她,嚐試跟她在一起,哪怕在後麵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但他其實從沒有後悔。
他帶著忐忑與期待趕到海盛,卻發現她的長包房空空蕩蕩。服務員昨天剛來打掃過,裏麵整潔得連半點居住的痕跡都沒留下,他在客廳中央站了許久,終於在茶幾上看到一枚戒指。
素淨的鉑金圓環,內側鐫刻著S&S。
他們的婚戒。
她把它留在了這裏。
沈灃將婚戒握在掌中,心驀地慌亂,用手機撥了她的號碼,對方一遍遍提示“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機械而冰涼的語氣,讓他胸中的火焰一點點熄滅。
身後的門忽然打開,他回頭一看,發現是周安琪。女人見到他也有些意外,回過神來扭頭就走,沈灃幾步追上,一把拽住她手腕,“安琪,你等一下。廷雅在哪裏?”
周安琪冷聲說:“我不知道廷雅在哪裏,你問錯人了。”
她這個態度,沈灃反而確定了,“我們之間有誤會。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我有話要當麵跟她解釋!”
周安琪嘲諷一笑,“你不是要跟她分開嗎,現在又找她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接到廷雅時,她是什麼狀況……”
手更用力地攥著戒指,他沉默半晌,才說:“所以,我需要跟她解釋。”
周安琪不語。他加重了語氣,“這件事很重要。安琪,你難道真的希望我們就這麼分開嗎?”
周安琪眼睫輕顫,像是想到了什麼,默然許久,終於說:“她不在北京。”
沈灃一愣,“不在北京,那她去哪兒了?”
回了上海,還是,更遠的地方……
“她去見一個人了。一個這些年,早就該見的人。”
周安琪走到窗前,清晨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像蒙了層薄紗,透著股不真實。沈灃眉頭緊皺,忽然有種預感,周安琪有極重要的話要說。
關係到他,關係到廷雅,更關係到他們的將來。
“陳雨璿,你知道她嗎?她是陳少峰的妹妹,也是,廷雅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