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臉(1 / 2)

“李文武,聽老爹說你小子滾回來了,我也著急忙慌的回來陪你,有日子沒見了,你他娘的行不行啊,被幾個小鬼就嚇的尿褲子了吧?”

多麼熟悉的聲音,它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都不需要想起,卻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就是黑子,從小陪他抽魚插鱉掏鳥蛋的好兄弟。

他比別人黑一些,長的五大三粗,家人給他取小名叫黑子。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李白。不要笑,這是真的,才出生那會他非常白,因此他爹便給取了這麼個好名字,希望他將來能做個詩人,誰知道他不爭氣,越長越黑,辜負了他老爹的一片苦心,一起上學那會,他的名字從來都是班裏的笑柄。

“李黑子,滾你大爺的會不會說話,咱革命同誌從來就不懼怕那些牛鬼蛇神,倒是你這黑臉越來越有範了,如果不是我認識你,還以為是哪來的黑閻王列,連奶奶都沒認出你來,說咋來了個黑老外。”言罷,我兩便抱在一起大笑起來,其實,我兩有一樣的命運,名字說起來都很有意思。

自從有了我以後,我父親特別高興,抱著我親個沒完,見人就說,看啊是帶把的。有人就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我父親想了想說:“生兒定要文武全才,叫李文武,多響亮啊。”然後,我便叫李文武。

在我六歲那年去上學,教書的老師是家族的一個爺爺,跟我祖父同輩的,兩人關係很好。報名那天,老師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叫李文武,結果老師捋著胡須哈哈大笑,我當時被笑懵了,有些不解,老師說:“你的名字寫在一起就是斌,怎麼不叫李斌呢?”當時我隻會數十個數,扳指頭一算,李斌才兩字,李文武可是三個,為了少寫一個字,我便改名。

回家後挨父親一頓胖揍,父親說你個瓜慫,李文武和李斌寫起來筆畫還不是一樣多麼?我一琢磨還真是,後來就沒改成。這些事說起來,被村人笑到老鼻子去了。

我把黑子請進家裏,奶奶給我們準備了酒菜,我哥兩就喝上了。好久沒見李黑子,我兩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就從中午喝到了天黑。這些天全遇上些倒黴事,加上多年不見的好友重逢,敞亮了放開喝,最後我兩都喝的不省人事。

通過聊天得知,這些年不見,李黑子混的還挺不錯。當了三年兵,轉業回來,弄了家保安公司,現在不僅事業有成,而且還娶了教授的女兒,可謂是愛情事業雙豐收,比我長本事多了。

這慫娃真是好命,就黑子這德行,鄉下娃還能娶了個城裏媳婦,真是好運。

黑子說,在部隊那會,偶爾也會遇上靈異之事,當兵的也很在意。別看部隊上都是一幫大老爺們,這種事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還說,聽他老爹說我出了怪事,他才特意趕回來的,這時候我身邊最需要人幫忙,作為兄弟,他兩肋插刀義不容辭。

****的,說著說著把我的眼淚都給說出來了,我一向標榜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這次愣是沒忍住,哭的稀裏嘩啦。我心想,這朋友沒白交。記得以前喝酒時跟哥們瞎侃,喝酒時口口聲聲為兄弟兩肋插刀,關鍵時刻是往兄弟肋上插兩刀。

李老伯跟我祖父算是亦師亦友,忘年之交,他年輕那會,跟隨我祖父學陰陽術,從小我便和李黑子是好朋友,我兩家是上下院,雖非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別看現在李老伯年齡大了,老眼昏花,手腳也不利索。遙想當年,那可是參加過朝鮮戰爭,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李老伯被部隊開除,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連他兒子都不知道。不過,李老伯對部隊還是很有感情的,當初非要黑子去當兵,還差點跟黑子斷絕父子關係。

李老伯是那種特別古板枯燥的人,跟村裏人很少有來往,沉默話不多,除了我奶奶,村裏幾乎沒有多少人跟李老伯講話。李老伯叫我去,我心裏有些犯嘀咕,小時候李老伯愛給我和黑子上政治課,一堂課下來,非扒掉一層皮不可。

村裏對於李老伯被部隊開除,有很多說法。有的說李老伯貪生怕死,於戰友的生命而不顧,我覺得這種說法並不可靠,雖然李老伯沉默寡言,又很少跟人來往,但是很勇猛,小時候李老伯經常帶著我和黑子去山裏打獵,遇到危險,總是護住我們,有一次赤手空拳搏擊豹子,都不退縮,這種人應該不會貪生怕死。

還有一種說法,說李老伯背著上級,帶領部隊在中朝邊境的長白山挖蘑菇,被上級發現,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軍功,可能已經被槍斃了。這種說法還說得過去。李老伯懂得陰陽術,能夠找古墓,幹些盜墓的勾當,也是極有可能。

我到了老伯家裏,李老伯早就在桌子前等著,桌子上放了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瓶二鍋頭酒。李老伯很嚴肅,看到我們進來,說了聲坐。我發現今天的李老伯和平常有些不同,他將過去的軍裝穿上了,這套軍裝一直掛在他的臥房,從來沒見他穿過,而且,從李老伯的表情可以看出,今天有要給我和黑子上政治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