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識,自掣起手中竹笛,少年就如同換了個人,肅穆端潔的神采靈逸似乎將整個人都與這墨綠清新的竹笛融為一體。
他將那墨竹笛自然而然的舉到唇邊吹奏起來。自這一刻這也許隻有天和地、雲和月、水和風、草和木還有這少年才能聽得見的樂曲便以少年為中心在這月華如水的夜空中靜靜的、奔騰的以這樣矛盾而和諧的方式向四麵八方傳播開去:
……晦暗幽深的叢林中一隻顫顫發抖的稚兔正驚恐萬分的看著自己麵前那頭蓄勢欲撲的猛虎。正當它萬念俱灰之際卻忽然現眼前這隻專心捕食的猛虎竟似在這隻有林葉唏哩的山林中聽到什麼聲響將它那威猛無儔的頭顱轉向另一個方向去注目凝視然後便丟下這嘴邊的食物向那個方向悄悄行去。眼見猛虎那壯碩的身軀分開林木迤邐消失在視野之中,過了半響這隻剛剛才學會出窩覓食的輕風兔才呆坐在那處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活著。
……在島中央的營地外一位成員因為臨近比鬥又突破了一個小境界正在外麵散步。正當他走過柵欄搖頭晃腦得意之時卻猛然驚恐的現在那近在咫尺的樹下陰影兒裏正蹲著一隻碩大的鳥雀。正當他嚇得兩腿軟直欲落荒而逃的時候卻意外的現這隻近三米高的大雀看見他並未上前攻擊而是將鳥頭呆呆的朝向營地的東麵方向一動不動。再看那雀的顏色,分明和腳下岩石一般模樣。
“慚愧!原來竟然是個石雕。”
這粗線條的家夥順手在那雀頭上一按--霎時間,這片方圓裏便好一陣雞飛狗跳、屁滾尿流!
“原來是頭礦岩雀!”
這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營地的上空中久久不絕……
......距離三人還有段距離的茂林中,四個黑衣人正手持武器或捏著法決,一邊揮舞,一邊嘴裏大罵,“這是什麼鬼林子,都入秋了這些蠻蛇怎麼還和發春一樣狂暴!!”
看腳下和頭上,一群一群的銀環蛇或枯木蛇等仿佛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情人一般瘋狂的向四處的活物纏著翻湧。
好像有人把火扔在了油裏,沸騰了一般!
......此時,距離海島數十公裏的地方一個一身白袍的中年人猛然停滯在半空,望著那片烏雲凝聚的島嶼,“祈天法?!...難道,是在在那裏?”,說著,猛然化作一道流光,全速飛往長安他們所在的那座海島。
再說那花豹如同見鬼一般戰栗著望著從剛才便子啊那吹著笛子的少年。隻見那少年已經完全沉浸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境界中,渾然不知身外生的一切。他並不知道這原本隻有些許雲翳的天空之中正在聚集著越來越多的烏雲隱隱滾動著風雷之聲並不時有道道電光張牙舞爪的劃過狀若龍蛇。
遠遠的山野裏傳來陣陣怪誕的風響聽去有若鬼哭。
而此時長安手中的那支墨綠色的竹管身上雕刻的那些紋翳這時也像是活了起來在翠管中隨著那【水龍吟】的音律時聚時散時分時合不停的遊走徊旋恰如海底奔騰的遊龍。
就在以他的身周為中心的數步之外正聚集起越來越多的鱗甲或水係的蠻獸或蹲或伏或立或匍,毒蛇、怒蟒、老龜、蜥蜴、蟾蜍、錦鯉等,那毒蛇挨著蟾蜍不聞不問,錦鯉伴著蜥蜴隔岸無言,怒蟒挨著老龜低眉順耳就這麼靜靜的待在那裏凝望著這位正在醉心吹奏的少年渾不顧天邊的閃電與驚雷……
花豹臉上一陣青紫,他不是不想打斷這少年的吹奏,從那少年剛開始吹奏時的種種異象他便發覺了不對勁,隻是當他上前想要殺掉這少年時,那水裏便鑽出無數蠻獸的攻擊,仿佛在為他護法一般。
看了看那躲在少年身後的目標——娥,他握緊了手中的短刃,便要嚐試衝過去一刀解決了這女孩,至於這詭異的少年...反正不是他的目標,就算了吧!
就在這時,原本淺藍色的天空突然開始風雲變幻轉眼間就已是陰霾滿天雲陣如墨漫天都充盈著一片雲情雨意。流水般奏鳴的樂曲放佛在行雲布雨的指令,未等引來的天水掉落便已借勢響起漫天雷音。
這真的是一個初入地元的小孩能做到的嗎!?花豹目瞪口呆。
頃刻間天地激蕩雷大震雨暴注。
聲聲龍吟奔騰飛起之處那位頎身傲立在滂沱大雨中的少年似乎已全然忘其所在渾不知身周天地的劇變。恍惚間醒言似乎覺得自己已化成一條蒼色的巨龍正搖擺尾遨遊在墨色雲濤之中摧風雲千裏挾雷霆萬鈞雨流雲亂雲蒸雨降紛紛紜紜彷佛整個的乾坤天地隻剩下自己的鱗爪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