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在幸福的路上》
付出不一定收獲,但不付出就永遠不會收獲。2004年考研成績出來時,石頭的分剛夠分數線,尤其幸運的是,石頭竟然分到了在食科界知名導師門下。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又充滿著驚喜。
等待上學的日子裏,我倆都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仿佛眨眼功夫,就到了石頭上學的時間了。把被子打成包、把衣服裝進皮箱,把石頭送到他的母校湖北。
從石頭上學的那天起,WH和鄭州的距離,就是橫亙在我倆之間的距離。從兩個人生活到適應一個人的生活,我用了很長時間。看《毛主席評閱過的古典詩詞》時,又翻到秦觀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感覺很不理解:秦觀是不是沒有體味過分離的滋味,否則他怎麼可以寫出這樣的詩句?內心裏,我真的渴望,相愛中的兩個人不要這樣分離。剛開始,我會在某個星期六的清晨,突然決定去湖北。或者,他也會因我的一個電話,就從湖北跑回來。哪怕僅呆一天時間,我也要去,他也要回。
貌似浪漫的背後,也花費了我們不少銀子,分居的日子裏,沒少為鐵路局的發展做貢獻。曾有不少朋友和我說,兩地分居的夫妻最容易出問題,問我放心嗎?不擔心嗎?不猜疑嗎?還有位好友好心的提醒我,“你老公真好,那麼帥,整天過一種苦行僧的生活,還不變心。要個孩子吧,拴著他。”
我笑了笑:“說一點都不擔心,也不現實。我擔心,不安?有用嗎?人一生的遭遇,應該有定數: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就不要強求。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什麼拴住他。如果婚姻真到了需要用孩子去拴,去維係時,活著就太累了?”
朋友說我想得挺開的。有句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當你不得不麵臨這些時,不想開又能怎樣?我常常想,換個角度去想,如果我倆的婚姻真像他們所說,我提前擔心又有何用?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我為何要去設想呢?我隻想把握現在,擁有現在的幸福。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哪天他變心了,愛情不在了,我也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永遠保存最好的一麵,想起我時總會想起我的萬般好。
說這些時,仿佛一切都已成事實了,心裏也往往會很感傷。除工作之外,我有了更多的時間看書,寫作,不讓自己過得太空虛。分居的第一年過去了,飽嚐思念之苦的我倆商量後決定:我去辭職WH,在離他近一點兒的地方找份工作,哪怕僅是周末相見,為了未來四年的不分居也值了,至少我們不會像這樣煎熬了吧!
回到熱鬧繁華的都市村莊,看著剛熟悉了的小屋。從學校搬出來,剛住了不到一年,又要搬家了,以前是從學校到不遠處,而再搬就是鄭州到別處了。把電腦、被子和衣服,能帶走的,都打成包;灶具、書籍等,太重了,暫時不用,就先放親戚家;用不著的東西能賣的就賣,不能賣就扔掉。收拾了整整兩天,僅書籍就用了一整個下午。在兩大紙箱書堆裏,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生怕會扔掉不該扔的東西。我知道,有些書籍一旦扔掉,就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取與舍都很糾結。書終於收拾好了,兩大箱。
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心裏傷感得不行。呆了十年的城市,說離開就離開了,來了又走了,走時感覺似乎從來沒有來過一樣,除了這大包小包的東西。鄭州也終將是一個與我無關的城市。
知道我要去武漢,朋友們一個個都要為我餞行,說以後見麵就難了。我說,別這樣啊,我還回來呢!平時大家生活在同一城市,即便是半年不見麵,也絲毫不感覺關係疏遠。想什麼時候聚會,一個電話就行了。想到我馬上離開,仿佛一下子就和他們隔了很遠。聽著朋友們的話,我忍不住想哭。
而如今,我就要離開鄭州,去WH了。WH,雖說僅隔了長江,但真的很遠,像是天涯海角一樣。這個我執意要去的城市,又將以怎樣的姿態接納我?我得用多久的尋覓,才能找到合適的工作?一切都不那麼明朗。
朋友們相聚時,常說我現在日子艱苦,但以後的日子就會好了。難道我的生活正如朋友們所說,正在通往幸福的路上嗎?
5《意外的生命》
退了房,必要的東西辦了拖運,暫時不用的東西放在了親戚家,從一個城市抵達另一個城市,我開始了新的漂泊。
在石頭就讀的學校周邊,我們開始租房子,房租貴的不租,看著不相宜的也不租,幾天的奔波後,在石頭幾個同學的幫忙下,終於租到了房子。隻一間房,不大,外麵有獨立的廁所和廚房,幸好我的要求也不高,能住就行了。
WH的生活就此開始了。安頓下來之後,我開始在網上投簡曆,參加招聘會。找工作還算比較順利,不到一個月時間,我已經到一家雜誌社上班了。這家雜誌是廣東省某出版集團旗下的刊物,正籌備創刊,備第一期稿件。集團為開辟湖北市場,租賃了一幢別墅,一層市場部用,二樓雜誌社用。由於剛籌備,二樓還沒有裝空調。WH的天很熱,雖然風扇沒有停過,但依然很悶熱。
晚上回到租住的小屋,也經常失眠。租的房子也在頂層二樓,沒有空調,躺在床上,風扇不停地吹,但仍然深身是汗。老公看我睡不著,夜裏起來,就用涼毛巾為我擦臉、擦脖子、擦背……都說,WH是個大火爐。2005年的那個夏天,我是真真切切地體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