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老屋,萬俟暄就打算把她推去房間休息,等他把晚飯煮好了再叫醒她。
趙思琪其實挺驚訝的,從前的他連青菜都炒不好……
他堅持不讓她幫忙,趙思琪隻好站在門口看著他圍著灶台忙來忙去,突然覺得這一幕恍然如夢……
夕陽西斜,小小的廚房裏傳來鍋鏟和鐵鍋碰撞的清脆聲響,還有食物和油鍋親密接觸時發出的“滋滋”聲,時不時飄來陣陣香味,引得人垂涎三尺……
她晃了神,思緒又被突然亂入的爭吵聲拉了回來。
“孫武你個神經病!誰讓你打我爸的!”
“我怎麼知道他是你爸啊!我以為是色狼啊!”
“你才是色狼呢!還是變態!”
“喂喂,我警告你不許再這樣侮辱我了!”
“哼!”
“哼什麼?說話不經大腦的瘋女人!”
“你才說話不經大腦呢!”
“夠了!”萬俟暄吼了一句,他剛把菜端完上來,吵吵鬧鬧的兩個人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互懟著走進來,他立馬就黑著臉,“不是讓你們兩個回去麼?”
“怎麼?怕我打擾到你們的二人世界啊?”孫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調侃道。
“你讓我回去,我就得回去啊!又不是我媽,我幹嘛要聽你的!”梁曉曉無視他的不滿,徑直穿過他給了趙思琪一個擁抱!
“對不起,曉曉……我隻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好了,說什麼呢!奶奶可不單單是你的奶奶,也是我和蘇蒙的奶奶!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嗯!那你吃飯沒有?”
“沒有!都快被氣飽了!孫武那神經病居然敢打我爸?害我被罵了半天!”
“要我說幾次啊,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爸!”
“哼!”
梁曉曉衝他做了個鬼臉,要不是因為他弄的那一出,她也不會被他罵半天!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了,不然又要被他抓去和那幫人一起吃飯!她才不要呢!
“吃了飯趕緊走!”萬俟暄沒好臉色的對一旁的兩個人說道。
“真是不敢相信啊!我們認識那麼久,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會做飯!這水平,不錯!和我家大廚有得一比!”
孫武嘖嘖稱讚,看來這個趙思琪在他心中還真的很重要。他們認識這麼多年真的沒見過萬俟暄對哪個女的好言好語過,更別說親自為她下廚了!看來吃完飯真的得早點開溜了,不然萬俟暄這醋壇子一翻,那還得了!
梁曉曉也是挺驚訝的,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他竟然都學會下廚了!而且這味道,真的是太美味了!
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一旁的孫武就跟看到了妖怪一樣一臉震驚,梁曉曉翻了翻白眼,無視他嘲諷的神情。
孫武和梁曉曉吃完了飯,很識趣的先溜了。
“看來你也沒那麼笨!”孫武笑道。
“切!我比你聰明多了!”
梁曉曉坐上了副駕駛,孫武就開車離開,免得萬俟暄覺得他們礙眼。畢竟打擾到他泡妞,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呢!
趙思琪默默地收拾著碗筷,萬俟暄馬上就接了過去,“交給我就好了!”
“好,好吧!”她有點無所適從。
最後她隻能又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把碗一個一個的洗幹淨放好,趙思琪看著他那專注的樣子出了神,如果沒有過去,也許這樣的場景就是她所向往的吧!
突然那些不堪的回憶又跳了出來,她皺著眉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想走。
突然感覺被他拉住,那手濕噠噠的,還帶著溫熱。
“別走!”隨後萬俟暄就拉著她在門檻上坐下。
晚風習習,此起彼伏的蛙鳴聲在夜間回響。時不時飛過來幾隻閃著熒光的螢火蟲,她忍不住伸手去抓。抓到了又攤開手讓它飛走,樂此不疲。
“阿琪……”萬俟暄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要說對不起?”
“我讓你等我,我卻……”萬俟暄懊惱道。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無所謂了!”
“真的可以過去麼?過去的種種你真的能夠放下麼?”
“確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淡忘的……”她的思緒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地方,眉頭緊皺,神情抑鬱。
“恨一個人隻會讓你受盡折磨!”萬俟暄抬手撫摸著她的頭,心疼的說道。
“夢裏奶奶也和我說過一樣的話!但是,我做不到!你根本就不懂!”她拂開了他的手,眼裏帶著莫名的怒意。
“你知不知道,看見你這樣折磨自己,我的心很痛!”
“你那不過都是同情!你們都是在可憐我罷了!我知道,我都懂……”她站了起來,遠離了他的心疼。
“阿琪,”萬俟暄再次拉住了她,“我對你是什麼樣的感情你感受不到麼?”
“那姚悅呢?你對她又是什麼感情呢!你一句你們分開了就真的分開了麼?”趙思琪想起了那些他與她親密的照片,苦笑著。
趙思琪,你到底想怎樣啊?一會兒接受他所有的好,留戀他所有的溫暖,一會兒又抗拒他的靠近,否認他的一切……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這樣的她,連自己都厭惡!
“我不知道她和你說了什麼!但我們真的結束了!現在也不過就是單純的患者家屬和醫生的關係!”
“但是她愛你……”
“感情的事不是簡單的愛一個人就可以了!她也許是愛我,我卻沒有辦法愛上她!”
萬俟暄上前把她拉進懷裏,她抗拒的想逃離,“我的心裏都是你,也隻有你!”
他低頭,輕吻著她的額頭和麵頰,她明明想推開他,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接受我!你還有我……”萬俟暄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沒有誰能夠一直陪伴在誰的身邊……”
“但我會盡我所能……相信我!找回從前的那個你,我們重新開始!你所有的恨和痛也一並交給我!”
隨後他把她擁進懷裏,她沒有抗拒,也沒有回應……隻是任由他抱著,萬俟暄拉著她的手又重新坐了下來,靜靜的坐了許久,直到她在這溫暖的懷裏睡去,萬俟暄才把她抱回了裏屋。
抱著她,嗅著她頭發的清香,懷裏的她安安靜靜的熟睡著,沒有噩夢驚擾,沒有沉重過往,萬俟暄此刻多希望時間凝固……
離開的孫武和梁曉曉居然不知道今晚該去哪裏過夜!外婆的那間老房子早就塌了,政府分配的房子也被她那個好吃懶做的舅舅全部霸占了……出去工作以後除了回來掃墓,她基本上不會回來。平時回來也都是住阿琪那裏,現在被李暄霸占了,她還真沒地方可去。
“喂,難道你們鎮上都沒有個像樣點的酒店麼?”
孫武走在街道上被蚊子咬得心煩意亂!真是發癲才答應送她來這鬼地方!
“你也知道這是個小鎮!小鎮啊!哪來的酒店啊!有旅館都不錯了!”
兩個人在鎮上晃悠了一大圈,梁曉曉終於找到了一家還沒關門的農家樂,隻是居然被告知隻剩一個房間了!
“什麼?”
看著這裏破破爛爛的樣子,估計是本來就隻有一間房吧!梁曉曉在心裏嘀咕。
“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我可是準備關門睡覺了!再說你們不是情侶麼,還不好意思啊!”旅店老板不耐煩的說道。
“要!多少錢?”
“一百!”
“哦哦!那行吧!”梁曉曉給了錢,反正他可以睡車上!一間房就一間房!
“要我睡車裏?憑什麼?”
“就憑錢是我付的!”
“多少錢,我付你雙倍!”
“雙倍也不給!反正隻有一間房,你又覺得這裏不上檔次,你就睡你那上檔次的豪車不就行了!”
“梁曉曉,別忘了我們的協議!現在我命令你,把房間讓給我,你自己回你爸那裏睡去!”
“我拒絕!與協議無關的事我有權拒絕!這是你說的!”
“你……”
“哼哼,我怎樣?難道你想反悔?”
“不就是一間房麼?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孫武笑著把鑰匙一搶跑上了樓。
“喂,你個死變態!不許說以前的事!你給我站住!”她馬上追了上去。
兩個人跑到了房間門前,你推我擠,堵在門口誰也不讓誰先進。
“哎,我說你們兩個要打情罵俏的進了房再做啊!”
“誰和她(他)打情罵俏了!”兩人異口同聲反駁。
“行,我懶得理你們!但是別在那推啊推,小心把我門推壞了!不想住就走!”老板娘站在樓梯口叉著腰喊道。
“住,肯定住!”梁曉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睡床,你打地鋪!”
“怎麼不是我睡床你打地鋪啊!”
“我是女的,你懂不懂女士優先的道理啊!”
“你是女的就應該受到優待啊!男女平等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