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突然間發覺沒有了知了的叫聲,突然發覺也沒有那沒完沒了的炎熱,仿佛就在轉念之間進入了溫爾儒雅的秋天。九月,它來了,雖沒有菊花遍地金黃,也沒有隨處可見的綠意盅然,但是卻呈現了一副大豐收的好景象。九月一到,就有了秋意,秋意在一個多霧的黎明溜來,它踮起腳尖拂過樹頂,隨意的染紅了幾片葉子,然後乘著一陣秋風飛掠寧靜的鄉村離開。

但是九月它也是一個令很多孩童煩惱的季節。不管在學校裏有沒有你思念的人,不管你的暑假過的有多開心,也不管你有沒有寫完暑假作業,總之不管你願不願意,九月它如期而至,“開學了”這三個字不停的在腦海裏閃現,就像是學校中那台破舊到可以扔到垃圾桶裏的收音機播放著刺耳的主任嘮叨的話一樣讓人心煩。

道路兩邊響著轟隆隆的發動機刺耳的聲音,淩風看著那一棵棵被電鋸無情推到的大樹,心頭有種莫名的悲傷,那一排排高大粗壯的白楊樹陪伴了他十餘載,那一個個小鳥幸苦搭建的鳥窩就這樣被輕易的摧毀,他的目光緊盯著前方路麵上的一隻垂死掙紮的幼鳥,他明白自己無能為力,他隻是一個學生,僅此而已,但是沒人能阻止得了他心中的憤恨。

淩風的家是挨著省道的,距離學校大概有著兩公裏的距離,他每天來回四趟走在這條坑坑窪窪而且又窄的省道上,有時候難得有輛汽車走過,就會掀起濃厚的灰塵,嗆的走在路上的人不停的輕聲咳嗽著。不過想必最近幾個月這裏應該是不會再通車了,他遠遠的便能看見幾台破舊的挖掘機正在賣力的挖著,把道路兩側挖了能各有兩三米的寬度。

九月一號,開學了,這是每個孩子心中都厭惡的一天,有些還在恐慌著暑假作業沒有寫完會被老師責罵,而有些則因為還沒有玩夠。淩風也一樣,開學的時期,也恰巧是他討厭的季節,每天早晨都冷的要死,總是被父母逼迫著多穿些衣服,然而一到了中午,那天氣都能趕上夏天的三伏天了,簡直想要把人熱死。

現在不過是早上六點鍾多出一刻,遙遠而又看似很近的東方的天際掛著一輪火紅的太陽,從這裏看去,就像是有人在一張巨大的紙張點下的一枚朱砂,讓人絲毫感受不到溫暖。轟隆的一聲,又一顆粗壯的白楊樹橫倒在路麵上,淩風裹了裹不合身的衣服,掩著口鼻走了過去,他蹲下身子用手托起從空中墜落下來的鳥窩,裏麵有三隻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便將死去的麻雀幼雛,他用自己手掌的溫度一遍遍撫摸著,直到三隻幼雛完全死去才將他們從窩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來。

“喂,你這人心腸怎麼這麼歹毒,連這麼小的鳥兒幼崽都不放過,難道你們男孩子就沒有一點善心嗎。”

淩風聞聲回過頭,在他正對麵站著一位與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子雙手叉著腰,一臉正義凜然的望著他,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他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秋風吹起他額前遮眼的烏黑發亮的長發,一對修長的劍眉微蹙著,然後將三隻幼雛放進自己諾達的口袋中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隻留下那女孩摻雜在機器轟隆聲的“喂喂...你是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