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抱著懷中的人兒,正欲施展輕功,躍上屋頂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摔破瓷器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隻見一白發老翁摔破了手中的酒瓶,氣呼呼地盯著他。
“你這人,怎麼能搶去我認定的徒兒呢,快把我的徒兒還給我!”那老翁吆喝道。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便轉身躍上了屋頂,跳躍而去。那老翁也不是省油的燈,縱身跟了過去。
要知道,今天晚上他本來打算偷偷地溜進那廂房偷了那奶娃娃帶回齡山,那便不容得那奶娃娃反抗了,怎料這下子卻殺出了這程咬金。這下子麻煩大了。他得擄回他那天資過人的徒兒啊。
黑衣人雖抱著一奶娃,然而腳下步伐依舊輕盈,想必也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然而,那白發老翁更是一個厲害的主。不出片刻便躍到了那黑衣人麵前,擋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讓開!”那黑衣人喝道。
那老翁搖了搖屁股,賭氣道:“我偏不要。誰叫你擄了我徒兒的。”
那黑衣人也不戀戰,正準備躍過他離開。不料那人身形一動,貼身,生生地給了他後背一掌。黑衣人瞬間噴出了一口鮮血。這老翁貼近自己,悄無聲息,自己竟恍然未覺。
那老翁嘻嘻笑道:“我用的一成功力不到,你便如此,一點也不好玩。”
一成功力不到?那一掌便是要了他半條命了。黑衣人回擊一掌,那老翁便輕易地躲開了。
“我不跟你玩了,快把我的徒兒還給我吧。”老翁耍賴道。
黑衣人一躍,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那老翁卻是看出了那人的打算,先行一步地躍到他的麵前,“都說你要把我的徒兒還我啊。”接著揮去又是一掌,黑衣人之前已受了一掌,已負了內傷,這番手中又抱著孩子,且不能讓他受傷,便又是生生地挨上了那一掌。
黑衣人一個不穩,竟單膝跪在了地上。他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孩子,再看了看眼前的老翁,思量之下,還是決定先保命要緊。
思念及此,他便放下手中的孩子,捂著胸前的傷,轉身,躍入了那夜色之中。
那老翁走了過去,小心地抱起眼前的孩子,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精光,笑道:“你,便是我一直尋找的人了。今日,我終於找到了你了。”
藍若廷一直處於昏睡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悠悠轉醒。眼睛方一睜開,便見一張老人臉大特寫。而且那張臉,那些白發,那些玩味的眸光神色,都是如此熟悉。
她瞬間爬了起來,“你是……”
那老翁嘿嘿笑著,卻不說話。
藍若廷環顧四周,隻見屋上碎瓦無全,室內柱子朱漆凋落,雜草叢生,就連那供在神壇上的大佛也布滿了灰塵。這麼一看,這裏倒是一座荒廢了的廟宇。
老翁用樹枝,弄了弄那用樹枝枯葉生起的火,笑得一臉幽深。
藍若廷看清了環境這下倒是鎮定了起來,“你不是那個要酒喝的老翁麽?幹嘛帶我到這城郊外荒廢了的廟宇啊?”
那老翁摸了摸下巴的白須,嘻嘻笑了起來,“我高興咋樣就咋樣唄。”
藍若廷打量著眼前的老人,依舊是那一身襤褸的衣服,然而笑容卻是高深莫測了起來。“讓我回去。”藍若廷淡淡道。
“偏不。有種,你便自個兒回去吧。這裏荒郊野嶺的,常有野獸出沒,你一個五歲的小屁孩,有本事便自己回去吧。我也不攔你。”那老翁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可惡。藍若廷暗暗對他咬牙切齒,但甜蜜可愛的笑容依舊掛在嘴邊。這倒讓那老翁佩服了她這般臨危不亂的性子。
“你有何要求?”藍若廷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這時候,至少氣勢也要不輸於人,否則那便是真正的輸了。
老翁看著她一副泰然自若地神情,抿嘴一笑便道:“做我的徒兒,如何?”
“你……”藍若廷狐疑地看著眼前的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老翁看著她那懷疑的眼光,心中無名火起,“想當年我可是齡山真人齡千鶴,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一身功夫,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歸我門下。奈何我不愛功名利祿。至今膝下徒兒寥寥無幾,乃是因為我閱人無數,收弟子之要求高,那是精益求精。”他說了好一段自己從前的風光往事後,方道:“我是看你這孩子骨骼精奇,天資聰穎,便勉為其難收你為徒。如何?還不快拜我為師?”
老翁頭一仰,一副了不得的模樣,正等著這孩子露出崇拜的目光,然後乞求他收她為弟子。
藍若廷倒是不相信,將那小小的頭顱也一仰,道:“本公子不信,你這一神棍子。”想來,便覺得這人像是上輩子社會上那些什麼邪教組織,什麼教會之類了,反正就是一訛人組織。
“你……”老翁瞬間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的身份可是從來沒有被人懷疑過的,也從來沒有如此求賢若渴,三顧茅廬地尋弟子的。
“你不知好歹。”那老翁指著藍若廷鼻子便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