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三角牆山莊(2)(1 / 3)

“華生,他為了保命應該已經被我們嚇住了,”我們一邊往前走,福爾摩斯一邊對我說,“如果他知道那個主顧是誰,他應該會說出來的。所幸我對約翰集團的情況還有些了解,斯蒂夫就是他們的成員。華生,這個案子看來需要蘭代爾·派克幫忙了,我這就去找他。我回來時這事情就應該有些眉目了。”

第二天早晨之前我就沒再見到福爾摩斯,但我通過想象也能知道他這半天是如何度過的。蘭代爾·派克通曉很多社會傳聞,在這方麵他幾乎是福爾摩斯的活參考書。隻要還醒著,這位古怪懶散的人物都會在聖詹姆斯大街的一家俱樂部的凸肚窗裏待著,接收和轉發全首都的小道新聞都會在這裏進行。而且,他靠給那些專供好事之徒消遣的讀物投稿才賺了那四位數字的收入。倫敦的社會如同混濁的泥水,隻要稍微有一點兒波瀾和旋渦,這架人情記錄器就會準確地自動記錄下來。蘭代爾從福爾摩斯那裏獲得過一些知識,有時候福爾摩斯也會接受他的幫助。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福爾摩斯的房間,看他的態度,情況應該還不錯,但另一個意外馬上就發生了,因為下麵這封電報來了:

請馬上前來。住宅被盜。警察已在場。

蘇特羅

福爾摩斯打了個口哨。“戲劇即將高潮,甚至比我的預想還要快。華生,一股強大的勢力籠罩在這個案子背後,我倒並不覺得驚訝,因為我在昨天已經打聽到了些消息。這個蘇特羅就是她的那個律師。我還是有些失算了,昨天應該留你在那裏守著。那個蘇特羅就是個軟骨頭。看來,我們還得去一趟哈羅。”

三角牆山莊已經和昨天那整齊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幾個看熱鬧的閑人站在花園門口,兩個警察正在檢查窗口以及栽滿天竺葵的花床。一到屋裏,一位滿頭白發的自稱是律師的老紳士最先進入我們的視線,一位紅光滿麵、絮絮叨叨的警官站在他身邊,看到福爾摩斯就裝出老熟人的樣子和他寒暄起來:“嘿,福爾摩斯先生,這點事你可不必插手,普通的盜竊案罷了,殺雞不用牛刀,低級警察就可以搞定了。”

“是啊,案子現在就在有能力的警察手裏啊,”福爾摩斯說,“你說,這僅是起普通盜竊?”

“是這樣的。我們已經清楚了作案的是誰,以及躲在什麼地方。那個巴內集團,那個黑人也在內——有人曾看到他們在這附近出現。”

“不錯啊!他們都把哪些東西偷走了?”

“這個,好像他們並沒有完全得手,他們麻醉了麥伯利太太,進入住宅——嘿,女主人來了。”

那位昨天迎接我們的女主人,麵色蒼白、相當虛弱,在一個小女仆的攙扶下進來了。

“福爾摩斯先生,昨天你給我的建議十分正確,”她說著苦笑起來,“該死,我卻並未照辦。我不想煩勞蘇特羅先生,結果並未戒備。”

“我早上才知道的。”律師說道。

“福爾摩斯先生昨天勸我請人留宿,可我並未照辦,結果就這樣了。”

“你看起來很虛弱,”福爾摩斯說,“也許你的體力不足以支撐你陳述事件的經過吧。”

“事件就擺在那裏嘛!”警官指了指他的日記本抱怨道。

“但是,夫人的體力如果允許的話……”

“其實經過並不複雜。那個該死的蘇珊已經為他們開過路了。他們對這所房子當然十分熟悉。在那段時間裏我曾感覺到了在我嘴上按著的氯仿紗布,但我根本不知道我失去多長時間的知覺。等我醒來,就看到一個人在床邊,另一個人從我兒子的行李堆裏站起來,一卷紙被他拿在手裏,行李已經部分打開,裏麵的東西滿地都是。我看到他要逃走,就馬上跳起來把他揪住了。”

“這樣太冒險了。”警官說。

“我一揪住他,他就立即把我甩開了,另一個人好像還打過我,我已經記不清了。聽見屋裏的響聲,女仆瑪麗開始對著窗外呼救,警察接著就趕來了,但此時流氓已走掉了。”

“什麼東西被他們拿走了?”

“我覺得,應該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因為道格拉斯的箱子裏並沒什麼。”

“那他們留下了什麼痕跡嗎?”

“我曾在那個人的手裏奪下來一張紙,就在地板上,已經皺得相當厲害了,是我兒子親筆寫的。”

“既然隻是你兒子的手跡,這紙應該就沒啥用處了,”警官說,“如果是罪犯的……”

“不錯,”福爾摩斯說,“常識豐富!不過,我還是對這張紙有些好奇,讓我看看。”

警官馬上在他的筆記本中找出了一張大頁的書寫紙。

“我對任何細小的東西都不會輕易放棄,”他相當嚴肅地說,“我對你的忠告就是如此,福爾摩斯先生。作為一個幹了二十年工作的老警官,我經驗十分豐富,這上麵可能發現指紋之類的東西。”

福爾摩斯仔細檢查了這張紙。

“警官先生,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覺得,這似乎是一本怪異小說的結尾。”

“它應該就是個怪異故事的結局,”福爾摩斯說,“這上麵的頁數是多少?二百四十五頁。那之前的二百四十四頁呢?”

“我想是被罪犯帶走了。可他們要這些有什麼用!”

“闖入私人住宅卻盜竊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你怎麼看這件事?”

“是的,他們應該是在慌亂之中抓到什麼都可以。我真希望他們滿意自己所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