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嗎?我不這樣認為。”迪斯馬斯克理直氣壯地闡述自己的理由,“您三番五次要我暗中監視那小子,其實是不放心他單獨行動吧。也難怪,聖姑年輕貌美,心在所屬,也情有可原。”
“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
“啊?”突然聽到這樣沒頭沒腦的問話,兩人一時都有點轉不過彎來。
“是,時間啊。時間,如流水,在不知不覺中,把美的,變成醜的,把善的,變成惡的,把好的,變成壞的,把可能,變成,不可能。”黑衣聖姑幽幽道,“迪斯馬斯克,我原諒你的無禮,因為我準備回答你的問題:就在我剛才說的話中,你明白了沒有?”
迪斯馬斯克的鼻尖上冒出不易察覺的細小汗珠:“是……”
“我知道,你口服心不服。”潘多拉沉聲道,“也罷,我讓你明白我的心意。若我對他有意,又怎麼可能將毒盅紅焰傳授於他。這種會毀滅修煉者本身的招術,難道你認為我知道得還不夠清楚?”
“這……”
“為了這一刻,主君和我們,都等了一萬八千年,才等到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潘多拉懷抱黑匣,走出竹簾,她神情堅毅,語調鏗鏘有力,一瞬間,阿布羅狄以為看到了從前那個英姿颯爽、充滿銳氣的巫女——海因斯坦,“現在的我,一心隻為主君,一心隻為實現,永生帝國的夢想!”
“是!”被她的神情所染,兩人齊齊下跪,“屬下,誓死追隨主君。”
走到陽光下,對著那輪火球抬起手,修長的指尖被映得通紅,炫目的光彩,透過指縫,漏進她冰冷如霜的眼眸中。
已經,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淋浴在陽光下了呢?
自己終究,還是要歸於黑暗的啊。
“所以,我不能,你也不能。地獄的城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原來行色匆匆的她,在看到他的身影後,盡管不情願,也隻好停下腳步,向他問候。
“能夠邂逅美麗的姑娘,在下榮幸之至。”沒想到在這裏與心上人不期而遇,休利特一開口就是滿嘴的酸味。
紗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倒不是因為見到不想見到的人,確實是滿腹心事:“怎麼這樣說,好像我們很久沒見麵似的。”
“當然不是。不過最近你似乎非常繁忙,我們見麵的次數大大減少了。”休利特自以為是道。紗織皺了皺眉,這些天她幾乎進寸步不離璃敏左右,一向對黑月妖充滿敵意的休利特會不會有所指呢?果然,他緊接著又道:“如果太忙的話,隻要和那黑月妖無關,我很樂意幫忙。”
真是不算高明的試探,紗織不悅道:“是嗎?那太遺憾了,我最近和那黑月妖同吃同住同睡,整日寸步不離,看來,我是無褔消受您的好意了。”
休利特的臉上露出驚訝、厭惡,又有點害怕的表情:“原來他們的說的都是真的,你與那黑月妖,果然交情甚篤。”接著他又十分痛心地叫道:”你怎麼如此執迷不悟啊!”
“我們說不到一塊。”紗織準備繼續趕路,神官卻攔在她麵前:“紗織,你聽我一句勸吧。”
“休利特,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很感激你。”紗織心忖還是借此機會說個清楚,於是誠懇地對他道,“但我是個大人了,是和你一樣的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的判斷,有我自己的交友準則。你相信預言,害怕黑月妖,但我不相信,也不害怕。我已經決定,要成為璃姑娘的好朋友——不,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請你不要把你,還有你們的觀點,強加在我的身上,可以嗎?謝謝!”紗織不客氣地推開他,向前走去。
“紗織!”
“幹什麼!”她的手被牢牢抓住,紗織不是個拘泥禮節的人,但對方如此無禮的舉動也讓她極不愉快,她使了使勁,居然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