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x光1(2 / 2)

不簡單,他倒挺全的。

雅尼?那就雅尼吧。

車內立即洋溢著美國鄉村的歡快。

你也喜歡雅尼的鄉村音樂。X光不無他鄉遇知音的歡欣,他終於有了開口的話題。

說不上特別喜歡,他倒是能給人輕鬆。

太對了。有人說雅尼的音樂美,不準;說他俗中有雅,雅俗共賞,也不對,就是輕鬆。就這兩個字最準確,最恰當。音樂的旋律輕鬆,節奏輕鬆,給人的感覺輕鬆,給人享受的就是輕鬆。

我不由得側過臉瞅了他一眼,奉承人也不至於這麼肉麻。我不過隨便一句,他快把這兩個字捧成經典,要把我向音樂理論家的寶座上推,這是想誇我呢?還是要我難堪?

雅尼的音樂裏有一種獨特的東西,這種東西我沒有研究,我的音樂欣賞水平和音樂知識也說不透,但他絕對是來自對美洲民族的熟悉和理解。雅尼不是美國人,他1954年出生在希臘,十八歲去美國上大學,他是個集創作、電子合成器及鋼琴演奏於一身的音樂家。一個外族人,對另一個民族的心靈世界和情感世界能這麼理解,說明他是一個貧民意識非常強烈的音樂家。我一直認為音樂是一個民族心靈世界和情感世界的反映,你認為怎麼樣?

我沒有學過音樂,也沒有研究,我隻是聽。

噢。我也不過是聽,我聽音樂的時候,會感覺到每個音符裏都有獨特的語言,各種完全不同的語言。

你很有音樂天賦啊,怎麼不幹音樂,搞X光不是屈才了嘛。

一個人一輩子不能隻幹一件事,專業是專業,愛好是愛好,愛好不妨礙專業。我試著寫過一些音樂作品的評論,業內還有些反響。但要搞專業音樂評論人,我隻怕還不能勝任。

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如今的男人還真不能小瞧,遍地是金哎。

你業餘愛好什麼?

我?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庸庸碌碌,沒有什麼特別的業餘愛好。什麼都愛好,什麼都不愛好。

這是一種境界,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不敢再開口了,我搞不清他是在誇我,還是在肮髒我。我閉了嘴,也閉上了眼睛。

怎麼?你不舒服?

我很不舒服。我說的是實話。

菲菲明白我的話,在前麵嘿嘿笑。

如果說上車時他拍打車座和全身還可理解,但下車他再拍打全身就讓人有點費解。更讓人不好忍受的是上了遊艇,隻要有人蹭碰到他,他都必須拍打被蹭碰的地方。隻聽說有潔癖的人,卻不曾見過,沒想在這裏見著了。我想他的衣服如果破舊的話,肯定不會是穿破的,而是讓他拍碎的。

我們先坐遊艇觀賞龍慶峽的自然風光,真有點小三峽的意味。遊艇上人很多,我有意無意地不給他聊天的機會。一路上看山看景看水,我沒有看他。他卻是看山看水看景少,看我多。想想真好笑,我這是來做什麼呢?不管這些,不管一切,我還是把精力投入到遊玩之中。

8818出的騷點子,坐完遊艇,他又讓我們劃船。他租了兩隻劃艇,劃就劃,不就是玩嘛!8818自然是跟菲菲一條船,我當然隻能跟X光一條船。說是劃船,其實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情人玩耍的一種形式。等X光拍打完身子,我才上船。他似乎有所感覺,盡量收縮拍打的動作。我們兩個讓船離開岸邊,飄蕩在寬闊的水麵時,X光又陷了尷尬。他像一台打不著火的發動機一樣別扭。說不上為什麼,碰上醫生護士,無論他怎樣打扮,我總能從他們身上聞到富爾馬林和來蘇的氣味,一感覺到這種氣味,我就什麼情緒都沒有了。我最頭痛上醫院,一進醫院聞到那種氣味,我的口腔特別敏感,唾液分泌特別豐富,好像唾液能淹死細菌,唾液能抗病毒感染。我隻得不斷地找痰盂,不停地吐唾沫。我自己難受,別人看著也不雅觀。

看著X光,我的口腔裏已經有了那種敏感,我努力克製著,盡量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致給人家侮辱。X光他還沒能找到新的話題,我的克製越來越無力。實在忍受不了,我沒法讓自己咽下口腔內積聚的唾液,似乎它裏麵有許多細菌和病毒。我轉過身把那口唾液吐到河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