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份的日子太陽越發的毒辣,雖然已經到了下午但依然熱力不減。城市裏車流穿梭,行人行色匆匆,吳豈坐在駕駛室裏,手握著方向盤兩眼無神的看著這一切,莫名的煩悶湧上心頭。“我要一輩子都這樣渾渾噩噩得過日子麼?”想了想,自嘲般呲了呲牙,“不想又怎麼樣,我又能怎麼樣?”搖了搖頭,甩掉這些煩亂的思緒,掛擋,踩油門,繼續輪轉的生活!
“小吳,一會最後那幾罐貨你自己送吧啊,我這家裏有點急事先走了啊,你別和老板說哈!”同車的老王邊抽著煙邊轉頭對吳豈說道。
“唉,知道了,我自己來沒問題的,再說了咱哥倆啥關係,我哪能亂說的!?”吳豈笑嗬嗬的回道。其實吳豈知道,老往哪裏是家裏有事,那是手癢了又想去提前打兩圈。
老王人雖憊懶,心地還是不錯的,吳豈初來時屢遭老板刁難,多虧老王照顧,在單位兩人的關係也最好。
“哈哈,那我就占你點便宜了啊!”老王笑著說。
“沒事,這點事兒算啥……?”吳豈大方回應著。吳豈卻不知道命運從這時起走向了新的方向。
日頭西斜,餘暉落在吳豈身上映出了好長的影子。吳豈扶著額頭正站在貨車旁一籌莫展。貨車車鬥裏磊著三層六十公分高的老舊綠色塑料圓桶,上麵還有醒目的骷髏頭標誌。訂貨的農場雖然一再保證隻是普通的農藥試劑,沒啥毒性,就算喝下去最多啦幾天肚子,吳豈還是半信半疑,每次送貨都加倍小心。不過今天似乎是走了背字兒,上麵有個桶的蓋子不翼而飛,黃色的液體灑得到處都是,看著滑膩膩的甚是惡心。不過再惡心吳豈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去處理一下,否則客戶不滿意,被那黑心的老板知道這月的工資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伸手把住車架順著圓桶往上爬,話說吳豈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自信的再怎麼說也是武校出來的不是!也許是今天的黴運還沒有揮發徹底,也許是吳豈最近做了什麼缺德的事,今天老天爺是誠心和他過不去;吳豈剛爬到第二層,伸手去扒第三層的桶邊,沒注意腳下踩著的桶上已滿是液體,一個立足不穩整個人都向下摔去,扒著桶邊的手本能的用力,整個桶連帶著人一起摔下來,一桶試劑全扣在了吳祖身上。
“呸呸……”吳豈摔得頭暈目眩,本能的張嘴很是喝了幾大口,哪腥臭的味道,吳豈很是惡心了好一會。看了看淋了一身的自己,再看看甩出老遠的桶,吳豈無奈:“唉,人倒黴喝水都塞牙,MD!”撿回桶,又小心的重新爬回車鬥上,仔細收拾了一下硬著頭皮送貨去了。
晚上六點鍾左右吳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出租屋。不顧滿身的怪味,直接仰倒在了床上。送貨回到單位時不出所料的被黑心老板狠狠修理了一頓。吳祖不敢發作隻能唯唯諾諾應承著,做小白兔狀。也許是心情還算不錯,老板竟然反常的沒有太過追究,就放過了他,也算幸事了。
呆呆看著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吳豈那索然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這樣的日子怎麼才是頭啊,這樣活著好沒意思啊!”
“嗬嗬,沒意思又怎麼樣總要活著呀,還有老爸老媽要養……還有她,有些話我還沒對她說。哎,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怎麼樣了”那個“她”叫童小薇是吳豈的初戀,準確的說是暗戀。在吳豈的記憶裏她美麗開朗,聰慧,溫柔幾乎是他所有美好幻想的集合。小時候他們一起讀書,一起上武校,吳祖少年時最美好的記憶幾乎都有他的影子,雖然一起長大,算是兩小無猜,可是吳豈膽怯的內心驅使卻從不敢表露內心。其實吳豈是自卑的,她太過優秀吳豈卻太過平凡。考大學時吳豈落榜了,從此在社會上打工,雖然後來也見過幾次也隻是匆匆而過,每次見麵吳豈都暗暗激動,見麵卻裝的若無其事,吳豈知道自己配不上她隻是在心裏一直不曾忘記她時時想著她,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