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子,取一些白酒過來。”龍叔沉聲說道。
白酒取來,龍叔將蛇膽放在酒中浸泡了一下,然後舉到小飛近前:“將這個吞下去。”
看著那紅紅的東西小飛惡心的直要吐,她拚命搖著頭,這東西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龍叔卻沉臉說道:“你身上的天蠶蠱還未完全解除,隻有吞了這蛇膽才會徹底消除毒氣,你一定要吃!”
小飛的臉色異常蒼白,身體沒了一絲力氣,但她看著龍叔手裏那紅色的蛇膽還是忍不住向後退。龍叔見此朝胡騰使個眼神,他頓時會意過來抓住了小飛的身體,龍叔一手捏住小飛下顎迫使嘴巴張開,然後將蛇膽放入口中,不顧小飛的極力掙紮,他的手掌輕推下巴,小飛就感覺到喉嚨裏“咕隆”一聲,她慌忙用手去抓脖子,但那蛇膽早就滑入了肚中。
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小飛眉頭微皺,臉上出現難忍的表情。
“天蠶蠱已經徹底解了,再休息個幾日就會完全康複了……”不過龍叔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雖然小飛身上的蠱解了,但他自己卻受到殃及,卡諾爾的話應驗了,他身上的毒性也在逐步加重。胡騰早已經將師傅扶住,聲音裏透著驚慌:“師傅,您這是怎麼了?”
“小飛,你的那個器皿蓋呢?”龍叔的聲音有些低,他費力扭過頭問道。
知道那東西值不少錢,小飛從那天起就一直隨時攜帶,想著等哪一天偷偷賣掉發筆小財,此時聽到龍叔問起,她慌忙將那東西從身上拿出來並遞到他的手中。將蠱蓋放到裝天蠶的器皿上,嚴絲合縫,果然是渾然天成。
龍叔輕輕一指:“騰子,將器皿放到火上燒烤,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停下來,一直等到器皿自動裂開為止。”龍叔臉上直冒虛汗,說話聲越來越微弱。
胡騰慌忙點頭,拿著天蠶蠱到了灶旁。將火苗開到最大,胡騰眼睛一眨不眨的守候在一旁,先是裏邊傳出了滋滋拉拉的聲音,然後就是炸裂的聲音,再到後來器皿來回晃動,胡騰也學師傅的樣子拿條毛巾按在上方,一直等到器皿再次穩定下來的時候才拿開雙手。不過這才感覺到手臂發麻,雙腿酸痛,原來剛才是用力過猛了。
器皿一直在火上燒烤,大約過了三個多時辰才聽到輕微的碎裂聲,器皿裂成了一些小碎塊,並在罐底看到了一些白色粉末,那天蠶早就燒幹了。而就在這時,龍叔終於滿頭大汗走出了房間。
他看起來有些虛弱,但頭腦卻愈加清晰,身體變得無比輕鬆,解了自己和小飛身體上的天蠶蠱,他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胡騰看到師傅恢複了正常,喜極而泣,一個大男人竟然流下了眼淚,慌忙擦擦眼角的淚水,走過去輕輕扶住了師傅。龍叔點點頭,他蹣跚著向屋內走去。累,經過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這是唯一的感覺,此時應該睡個好覺才是……
沙市,中心醫院。
病房裏靜悄悄的,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不過眼角卻有幾顆淚珠滾滾而下,30年的期盼,30年的等待……未曾想卻在刹那失去全部。他走了,這次竟然真得走了,雖然不相信,雖然心裏有一萬個不情願,但事實擺在眼前張春雁的心又是一陣抽搐。她緩緩閉上眼睛,隻是淚水卻如開閘的洪水般無法阻止。
多麼期盼他能回來,多少次夢中想著他的模樣,他的聲音……很多次在夜裏哭醒,但知道他還活著,這似乎就足夠了,是這個信念讓她支撐下來,隻是現在什麼都沒了,他走了,甚至都沒有見到最後一麵。對,也許能再見一麵,不過麵對的卻是他冰冷的身體和毫無生機的臉龐……
病房外夏桐將身體靠在牆壁上,她也在哭泣,父親死了,這對母親是個不小的打擊。不過此時她最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的冒失,恨已經死去的湯彥……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透過窗口看進去,看到了母親眼角的淚花,看到了母親蒼白的發絲,夏桐心裏絞痛般難受。
隻不過此時並不是悲傷的時候,因為她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那是因為父親臨死時的一句話,這句話說得極其低沉,誰也沒聽到,但夏桐卻將它深深刻在了內心深處:真的,龍鳳墨玉,在地圖……夏桐此時已經明了,原來父親當初交給自己的地圖就是藏匿龍鳳墨玉的真正地點。
夏桐要做得就是將真正的龍鳳墨玉取出來,心中有了目標,夏桐慌忙擦擦眼睛裏的淚水,並推門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