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稍一沉吟,並將雙臂環抱起來,他反問道:“如果你是肖蒼雲,當知道拿龍鳳墨玉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你會怎麼辦?”
司徒稍一愣神,而後回道:“我不但不去搶奪龍鳳墨玉,也許還會幫自己的兒子促成此事,畢竟是親生父子嘛,誰也比不上這層關係硬。”
冷箭輕笑起來:“這下明白了,如果肖蒼雲早知道鍾致遠是自己的兒子,那他自然會和鍾致遠聯手,肖蒼雲在古玩市場摸打滾爬這麼多年,國內的,國外的買家、賣家認識的估計得有一籮筐,如果罕見的龍鳳墨玉就在眼前,肖蒼雲自然最能知曉它的價值所在。所以,他會為自己的兒子挑選最中意的買家,並將龍鳳墨玉的價格提上去數倍。而如果這樣,哪還有煙右霖的什麼份兒,間接的,那蛇櫻組織和卡諾爾也不會有半點好處。”
“頭兒,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是故意阻止薑桃說出這個秘密,害怕他們父子相認,從而擾亂整個計劃。”
冷箭點點頭:“嗯,事情應該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牽扯到這麼重大的利益關係,卡諾爾怎麼會動用蛇櫻組織去殺一個老太太?”
司徒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旋即他又眉頭一皺:“隊長,按照現在來看,卡諾爾怎麼會知道鍾致遠是肖蒼雲的兒子?據剛才鍾子衿的描述,當年除了肖蒼雲本人和李桂香之外誰也不知道,甚至連他自己的老婆都蒙在鼓裏啊!”
冷箭歎口氣,他環視四周,聲音頓時低沉下來:“卡諾爾、肖蒼雲、張叔……知情的人都死去了,也許這個秘密會成為永久的謎底……”
司徒明白冷箭的意思,他低著頭默不作聲,看著周圍忙忙碌碌的警員,司徒抬起頭再次問道:“隊長,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鍾念祖當初寫下的血字遺言就是指的潘家園鬼市。其實他是臨死之際告訴了我們一個重要的線索,那就是鍾致遠和煙右霖接頭的地方。”
“嗯,如果我猜得不錯,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子的:當時陳旭找到了鍾念祖,並再次商量有關龍鳳墨玉的事情,也許是疏忽,也許是別的緣由,當時陳旭的戒指遺落在鍾念祖的家中。陳旭走後,鍾念祖遭到了蛇櫻組織的襲擊,也許當時蛇櫻組織在行凶的時候正好被他的後續妻子王海靈看個正著。卡諾爾做事一向狠辣無比,並且絕對不會留下活口,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怪不得從王海靈胃裏檢查出一些可疑的粉末,現在看來應該是蛇櫻組織逼迫她喝下去的。”
冷箭歎口氣:“王海靈喝下混雜著含有******潞和鈴木花粉的水後,所以產生了幻覺,也許是蛇櫻組織故意將王海靈引到了國都大廈頂層,誘使她跳了下去。”
司徒眉頭一皺:“靈緹犬也有可能舔了王海靈喝過水的杯子,所以這才導致了鍾念祖的愛犬變異。”
冷箭聽到這裏,連連點頭:“嗯,對對,有這種可能,為了增加恐怖氛圍,卡諾爾一定是安排人將鍾念祖的頭扔到了別處,但靈緹犬一直跟著鍾念祖生活,所以它根據氣味又尋了回來。不過狗在頭腦變得混亂不堪時,他也做出了一些恐怖駭人的動作,比如襲擊了薑桃,以及啃光了鍾念祖的頭顱……”司徒和冷箭對看一眼不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事情有了一些眉目,雖然行惡的人最終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但似乎……似乎整件事情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猶如一根脆弱的神經,被人輕輕一扯就會全身發痛,但又不能忽閃它的存在。
因為案件還有很多疑點,而這些似乎才是案情的整個中心點,第一個問題依然是龍鳳墨玉,既然鍾致遠拿回的是贗品,那真正的龍鳳墨玉到底在哪裏?第二個問題,是誰殺死了肖蒼雲,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第三個問題,鍾致遠為什麼要逃跑,他現在又去了哪裏?
就在倆人愣神的功夫,小梅已經走過來:“隊長,現場勘察完畢,屍體也已經運上了警車。”
冷箭點點頭,屋裏的屍體全都移走了,不過地上的血水和皮肉卻黏糊糊地粘在地上,看著有些惡心和有種嘔吐的感覺,冷箭眉頭一皺,招呼小梅立刻連夜趕回沙市警察局。
夏桐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她眼中的悲傷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鍾子衿輕輕扶著她的身體慢慢向外走,心裏忽然升起幾許愧疚感。是啊,自己工作忙,最近家裏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母親前段時間還一直躺在醫院裏,因為對以前事情的芥蒂所以她很少到醫院去看。照顧母親,在醫院守候,這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夏桐身上,她這段時間活得很不容易,而自己以前卻對她那麼冷淡,母親對致遠的偏愛,對致遠的愛……這種從心裏油然而生的妒忌和怨恨竟然發泄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