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又來到了那裏;幽暗的走廊,盡頭是幾節台階,此刻我就站在那台階之上。走廊裏一片寂靜,偶爾會傳來幾聲滴滴嗒嗒的漏水聲;走廊的上方是幾盞昏暗的吊燈,匹自在那裏搖曳著,把本來就很幽暗的走廊照的有些詭異。我緩步向前走著,走廊裏頓時四麵八方都是我那沉重的腳步聲,“吧噠”。“吧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更不知道自己來這裏要做些什麼;仿佛無形間有一雙巨大的手在推著我,一直把我推到走廊的盡頭,然後左拐,右手邊的第三道鐵門,我麻木的拉開了門上那已經鏽跡斑斑的鐵栓,手就搭在了門的把手之上;就在這一刻,我身體的所有控製權突然全部回歸了,“是要我打開這扇鐵門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突然輕輕地顫抖了起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猛地拉開了鐵門。。
“啊。”我突然睜開眼,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呼吸著“該死,那扇鐵門後麵到底是什麼?”我擦了把背後的冷汗,同時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四周,那盞防風的無煙礦燈還在亮著,睡在我旁邊的斌子這時已經坐了起來“怎麼?又做那個夢啦?”我沒回答他,隻是點起了一根煙,用力地吸了一口;讓煙在肺裏打了一個轉,才緩緩地吐了出來,頓時尼古丁的味道充斥著我的心肺,我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才扭頭看向斌子,無力點了點頭。“他娘的,甭管那門後是什麼了,”斌子看我不說話就安慰我,“希望別碰到那玩意兒,要是到時候真給碰上了,甭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抬手給它來一梭子匣子炮,就算它是銅牆鐵壁,我也能打它幾個窟窿。”我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得,趕快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呢。”斌子看我沒聊下去的意思,索性就躺了下來,我也躺了下來,閉上了眼,腦子裏卻有如萬馬奔騰、翻江倒海。
帳篷外的風還在肆虐地刮著,吹著我們的帳篷,不時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帳篷外有幾百隻餓鬼在爪撓牙咬著我們的帳篷,想要把我們給惡狠狠地撕碎。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斌子卻神經大條的無視了周圍的一切的聲音,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斌子是中國某勘探部隊的老兵,據他自己說哪怕就是在死人堆裏,那也是說睡便倒頭就睡的。
這是我們進山的第四天,剛進山的時候,還有部隊的工程兵修的臨時棧道,我們的解放卡車還能勉強穿梭於山坳和叢林之間;一直到兩天以前,這裏的地勢陡然一變,山石拔地而起、叢林密布;看地上落葉的情況,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已經接近了真正的無人區。